天色已明,偌大的金麟台静也不静。
皆因拂晓时刻,金氏家主带领弟子们自不夜天大捷归来后,金夫人听闻了少夫人突遭意外的消息而昏厥在地。
探望过金夫人后,在去处理金光善交代的事情之前,温若寒得空与金光瑶回到了芳菲殿。
才进门,青年便习惯性地要替金光瑶脱去外衣,好做打理,这些事在他未离开芳菲殿时便一直做,动作那般自然。
侍女端来了温水后便默默退出房间,还贴心带上了门。
温若寒将软巾浸湿后拧干,递给金光瑶,“公子先稍加歇息罢,鏖战初停,接下来休养生息,尚且要忙碌一段时日。”
金光瑶接过,拭去满面风尘,“是啊,虽说此战胜利,可仙门百家亦是损失惨重,事后安抚是无法避免的。”
“如今少宗主一支仅剩尚在襁褓中的阿凌,至于族中长老,呵……人性总有弱点,我们已然掌握大势。”
把软巾递回,他忽然问道:“江厌离之事,你作何想?”
“逝者已矣,无力回天,但金氏向江氏,向众人给出一个合适的说法将此事揭过,朝阳明白的。”青年说着。
他把巾帕洗净放回原处,擦去手上水渍,为眉目如画的男子宽解衣带。
金光瑶顺势舒展身体任青年动作,认同似地点头,“你说的不错。自江枫眠夫妇离世之后,即便江澄重建了云梦江氏,但要与如今的金氏相比,还是差了。”
江厌离之死已成定局,哪怕伤心之人无法接受,也已经改变不了。
金光瑶这般想着,忽然,他呼吸不由一滞,又很快恢复如常,以免露出破绽,叫近身人察觉,惊了他。
原是青年微微弯腰,双手穿过他的腰间向后伸去,解开缠绕腰腹的腰封,脱下外衣。
两人挨得那般近,似乎连彼此的心跳都能听见。
手指隔着衣物触碰到腰间一处硬物,温若寒神色不变,他知道那是金光瑶的佩剑,当初让他一命呜呼的恨生。
金光瑶将这柄软剑绕在腰腹,早在青年最初来到芳菲殿服侍时便向其解释过。
室内一时静默,只有衣服摩擦间发出的窸窣声音。
片刻后,青年怀抱衣物,略有踌躇,“……公子,朝阳还有一事,不得其解。”
“尽管问便是。”金光瑶笑道,坐到了床边桌前。
把脱下的外衣挂到衣架上,温若寒站到俊美的男子身后,“在不夜天之上,多有耳目,公子命苏宗主的那一举,是否太过冒险了?”
倘若出了什么差错,先不说功亏一篑,公子甚至陷入险境!
只是想想,便不由得后怕。
铜镜里映出两人的面容,一个温润谦逊,眉目精致如画,一个内敛乖巧,眼神坚毅清澈,风格迥乎不同,却也相配得当。
听青年那么问,镜里他的眼神更是藏也藏不住,金光瑶心领神会,青年怕还是在担忧。
他放轻了声音,多有安抚意味,“我确实有过思量,忘机的反应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但当时场面如何混乱,人人更是恨不得魏无羡当即暴毙,他的言语就算是真的也不会有人愿意支持肯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冒险。”
“既然是公子的意思,朝阳一向是遵从的。”
青年别扭得很,虽然嘴上那么说着,但金光瑶还是从他眼中看出了不情愿,不情愿他以身犯险。
金光瑶失笑,“我的朝阳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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