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睫毛很长,眼睛像藏了星星一样,让人忍不住去靠近,去喜欢。
刹时间,他低头对上了她的眼眸。
他们的瞳孔倒映着对方的身影,一遇见光,就好似尘封的烈酒沉醉其中,氤氲散开,至死方休,也舍不得离开。
时间仿佛静止了,连呼吸和心跳声都可以听见。
陆绎缓过神,他乱了,撑手从她身边离开,蹑手蹑脚的开门,留下一句:“多喝水,我去找大夫。”
说完,匆匆离去,不见踪影。
夏小小坐在床中央,视线随他远去,之后手抵了一下唇。
那里和平时一样却又不一样,藏了另一个人的痕迹,陌生的,心动的,味道是微甜的。
蓦然间她的脸更烫了。
…
淳于芸和大夫来时,陆绎执意要跟着,淳于芸今天却没有阻止陆绎和夏小小更近一步的关系,不反对也算默许。
夏小小伸出胳膊,大夫从带来的箱子翻出些医用工具号诊。
烛火很暗,大夫皱了皱眉,陆绎领会了意思,将自己背书的烛火、油灯连灯笼都拿来了。通通点亮,给她带来一片光明。
陆绎在门口暗处看她,莫名笑了。
你背向黑暗时,我把我的光偷给你。
大夫撑开夏小小眼皮,看了看症状,他摸了摸两把白胡子,“郁结于心,敢问姑娘可是遇到了解不开的死结?”
夏小小张嘴就要说,可终究堵在喉咙里,道出模棱两可的话:“深处一片阴霾中,想出出不去,想逃也逃不掉,像被困在那里,终不见天日。”
大夫舒然一笑,也没深问,也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要总想着和阴霾对抗,试着和它和解,结尾有想不到的惊喜,祝姑娘好运。”
淳于芸一门心思担心着夏小小的病情,问道:“大夫,这孩子究竟如何了?病的程度严不严重?往后饮食有什么忌口的吗?”
她一连串问出三个问题,将大夫也打的措手不及,大夫瞬时被逗笑了:“简单的发烧而已,不必着急。我已开了药方,到时记得去药房抓药就行。近三日,喝点粥,吃些清淡小食就好。”
淳于芸点头,示意知晓,她递给大夫一锭银子,“劳烦。”
大夫笑着应承下,“夫人太客气了。”
淳于芸前脚刚出门送大夫,陆绎后脚就溜进去,站在夏小小面前,眉毛一挑,“笨蛋,手伸出来。”
“啊?”夏小小歪头,对他这个称呼很不满意,也有了自己的脾气,“为什么?”
陆绎拿起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另一只手从衣袋掏出黄色纸皮,塞进她手里,他嘴角带有浅浅笑意,“给你的。”
夏小小倍感神秘,拆开一看,喜悦道:“是蜜饯和糖葫芦。”
“恩。”他说,“药太苦,担心你难受,出去买了些。”
夏小小偷偷往嘴里塞了一颗,陆绎笑着敲了她一记脑袋,“走了,记得照顾好自己。明天,我可是要检查的。”
“好呀。”她咀嚼着,甜甜一笑。
陆绎刚抬起步子,她顺时挽着他的手,偏头看他,“我送你。”
“好。”这次换他回答。
他握紧了那双手。
用力的抓紧了想念。
…
淳于芸取完药目送大夫到街巷深处,大夫却转身唤道:“夫人留步。”
她回头,“鹿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该大夫叫鹿霖,年五十又三,身体硬朗,头发微黑,下巴却长出了长长的白胡子。说话很有深度,洁身自好,市井行医,因缘方才诊治,但从不给皇宫贵族行医,一看就属于冷慢傲娇型医者。
安能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大概说的就是他。
鹿霖还是摸了摸白胡子,苍老却带有力度的声音在巷子里回响,“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人是万能主宰者,夫人真是把所有都交给了上天吗?”
“人生来就属于天的,听它告诫所有自然规则,听它安排所有时节琐事,听它宣告最后的离开与否。这辈子,大概逃脱不了了……”淳于芸转身离去,声音越来越远,“先生还是在不必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过好自己的生活吧。”
鹿霖看着那位不听话的病人,叹息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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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是了解,了的读音。不要读成了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