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还是不得不承认,年龄这种东西多少还是有点重要性的。
十几岁和几十岁的多少还是会有些差别的。
就比如说时非以为自己有天道气运帮忙,再加上她这七年来也是勤学苦练从未懈怠,怎么说也应该稳赢才对。结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她最后以无比惨痛的代价获得了本次战斗的胜利…虽说至少把黑白无常的命留了下来。
时非瞥了眼地上瘫着的两具尸体,叹了口气满脸黑线的看着手腕上那个有些发黑的针孔,又一次想起了黑无常临死之前撂下的狠话。
“此毒无药可解,你越是运功,这毒就发作的越快。而且每个月圆之夜以及你运功的时候,都会感受到如同万蚁噬心般的痛苦,一直到这毒入侵心脉,一命呜呼为止。好好享受你剩下的时间吧,我们兄弟俩在下面等着你!”
当时两人意图跑路被时非拦下,白无常濒死,黑无常重伤,两人对视一眼后就拼了一条命来给时非添了一个伤口。
管理局常有人说时非的打法宛如疯狗,时非此时就特别想把那些人拉过来看看什么才叫疯狗。不管她的目标是对方的心脏还是脑袋,对方都看也不看一眼,一心只想给她添一道伤口。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两个一顶一的高手豁出命来决心想伤你的时候,想要躲开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时非险象环生的躲了几次,最后还是决定先把黑白无常砍了再说。
愉快的度假可以提前结束,但这个委屈她不乐意受。
(血液数据分析已结束,根据检测,你体内的是一种名为“蚁窟”的慢性神经毒,它会在特定的情况下影响你的神经感官,而且这种影响会不断加剧。)
0号报告道。
它在毒与时非接触的瞬间便对其进行了检测,没一会儿便在数据库里找到了答案。
“数据库里有解药配方吗?”
时非转身向着疏影所在的方向追去,边跑边问道。
(有,但在这个空间内很难集齐。)
“配方给我,成不成的慢慢来吧。”
转过一道小巷,满身伤口摇摇欲坠的疏影出现在她的面前,七杀客只剩下了两个,看起来也受了不轻的伤,但是也不是现在这种状态下的疏影能应付的了的。
时非赶到的时候,其中一人的匕首已经快要刺进疏影心脏,她急忙将手中斗之形一甩手丢了出去,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你先退下,这两个人我来处理。”
斗之形瞬间又飞回她的手中,时非拍了拍疏影,挡在了他面前。对方见时非毫发无伤的来此,却没有半点退缩之意,沉默的冲了上来。
“属下无能,请殿下责罚。”
料理完了剩下的两人,时非正准备看看疏影伤势,就见他单膝跪地,微低着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虽说是面无表情,但时非总觉得他有那么一点懊恼在里面。
“起来吧,今天你要是不在,我怕是都回不去了…还有我明明说过你不用跪我……”
时非有些无奈的说道。
“是。”
疏影这才起身,然后忍不住晃了一晃,时非急忙伸手扶住了他。
“还是先去找个地方给你疗伤吧,伤到哪儿了?”
“属下并无大碍,殿下不用…”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了。”
时非有些无语的打断了疏影的话。
“去前面的客栈住上一晚,明早再回去。”
“属下…”
“抗议无效。”
“…是。”
……
第二天,时非仿佛没事儿人一样回了皇宫自己的寝殿,结果没一会儿就见江承逸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后面远远跟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太监。
“玉轩!”
江承逸紧张的跑到她面前,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见她毫发无损,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玉轩,昨日为何一夜未归?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只是昨天和诺诚兄他们几个喝多了些,索性就在客栈住了一夜。”
时非并未提及那几个杀手以及她所中的“蚁窟”,她不想江承逸担那些没用的心,毕竟“蚁窟”的解药并不是凭借权势或者钱财就能轻易得到的东西。
某几个门派的传承宝物,某些个死了一堆人的鬼地方里千年一开的小花花,还有失踪了几百年的陈年破石头……太麻烦了,她选择死亡。
“无事便好,只是玉轩为何不让疏影传个口信回来,也好让为兄安心。”
江承逸有些埋怨的说道。
“诶呀哥,我又不是小孩儿了,而且我武功也不差,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时非撒娇道。
“可是…”
“放心吧哥,我这不是还有疏影保护呢嘛,绝对没问题的。”
时非笑着打断了江承逸的话。
“好吧,总之玉轩外出时要多多留意,你身份特殊,还是安全为上。”
江承逸似乎被时非劝动,终于不再纠结让他随时传信的事情。
“放心,我很谨慎的。”
时非面不改色的瞎逼逼道。
“那便好。”
江承逸微微笑了笑,而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面色一肃。
“对了,再过十日便到祭祖的时候了,那天你可千万记得不许乱跑,否则父皇一定会生气。”
“放心吧,我记着呢!”
时非拍着胸脯打包票。
“嗯,玉轩既已无事,为兄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便不多留了。”
“没关系,哥你忙你的。”
时非应了一声,看着江承逸匆匆离开,然后抬眸瞥了眼房梁上。
“辛苦了,疏影,你可以下…”
“小心!”
话未说完,就见房梁上落下一个人影,时非一惊,急忙上前两步伸手接住。
“抱歉抱歉,我没想到我哥来的这么急。”
时非放下疏影,疏影试图后退两步与她拉开距离,刚一动身便觉一阵眩晕,晃了晃身子就要倒下,时非赶忙拉住了他,一伸手才发现掌心已经是一片猩红。
“伤口又裂开了?过来。”
时非扶着他去了内殿,从床下扒拉出一个木箱,叮叮咣咣的掏出几瓶子药,然后无视疏影的微弱反抗,按着扒下了他的衣服,解下了他的绷带。
“殿下,属下自己可以处理。”
疏影有些紧张的紧绷着身体。虽说同为男子,而且他也清楚他家殿下对他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但在别人面前露出肌肤,还是让他忍不住紧张。
大概是身为暗卫,在别人面前露出脆弱的地方让他觉得不放心吧。
疏影想着,隐约有一点微妙的负罪感。
殿下对他尽心尽力,但他似乎对殿下并不放心。
“自己处理?你够得着背吗?你以为你是长臂猿吗?”
时非没好气儿道。
“别动,再动我给你敲晕过去!”
疏影顿时不敢再挣扎,时非看着他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身上遍布各种的刀伤剑伤,虽说昨日处理时已经看过,但时非还是觉得…看着就疼!
“有点疼…你忍忍啊。”
此刻不少伤口正缓缓渗着血,时非拿出纱布,小心的沾去渗出的血液,然后撒上止血消炎的药粉,最后再小心翼翼的帮他包扎好。
疏影全程一声不吭,面上也没有丝毫表情,一直到时非处理完拍拍手远离他,他才暗中松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属下…”
疏影起身,正准备道谢,又被时非按了回去。
“受着伤就别乱蹦跶,好好修养。你这两天就待在这儿,不用跟着我。”
时非说完,转身就要出去,疏影急忙就要起身跟上。
“在这儿好好养伤,伤好之前不准跟着我。”
时非又道。
“…属下遵命。”
疏影感觉到时非话中的坚决,这才乖乖停下了脚步,默默坐了回去。
(看看你凶的,把人孩子委屈的。)
0号怪腔怪调的说道。
“不高兴就不高兴吧,总不能让他一身伤再跟着我乱跑,我良心过不去。”
与疏影相处了七年,时非对他也算是了解。疏影心情平静以及高兴的时候,对她的命令会回答“是”,不高兴以及对她的命令不乐意的时候,会回答“属下遵命”,百试百灵。
(你哪来的良心?)
“滚!”
……
另一边,回到东宫的江承逸冷着脸看着面前的暗卫,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愤怒冷然。
“有人雇佣血杀堂对玉轩出手?疏影受了重伤?”
他一把将手中的茶杯摔了个粉碎。
“所以…是谁做的?”
“这…属下无能,对方做的很隐蔽,暂时没有查出背后主谋。”
暗卫有些恐慌的说道。他们的主子虽对下属也算仁慈,但每每涉及到二殿下,他就会显得格外冷酷无情。
“三日之内,查不出来便不用再来见我了。”
沉默了一会儿,江承逸平静的说道。
“是,属下遵命。”
“去吧。”
“是。”
暗卫一闪身消失在了原地,江承逸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脑袋,唤进侍女收拾了地上的碎片。
“玉轩,为兄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对你不利。”
江承逸握紧拳头,眸中一片冷意。
“看来某些人已经忍不住了,是时候敲打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