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芒温热的吐息打在曲尽戈鬓角，曲尽戈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不着痕迹拉开一些与他的距离，感叹：时间过得好快啊！当初只到他腰际的孩子，如今比他一米八的他还高了半个头。
“好，那我过几天先把血泉花那些药材找到。”点点头，勾芒一想也是。阿玄和小该不在，修复元神又马虎不得。慎重一些，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唔，咱家今年似乎还没吃过笋，阿尽想吃吗？”偌大的竹园里，有一条从神龛山上倾斜而下的山泉，几乎贯穿了整个神龛村。有这山泉的滋养，竹园里的笋都清脆回甘，每年他们都会做好多笋食吃。
“呵，想的。”曲尽戈笑，“等把田间的活做完了，咱们就多挖些泡酸笋做笋干。去年做的少，没几天就吃完了，有点可惜。”
他不喜肉荤，倒是极爱素食，尤其笋类。
“阿尽”
“阿芒哥哥，阿芒哥哥。”少女清亮的嗓音传来，打断了一院子静谧安然，也截断了勾芒的话。勾芒借着月色往院门一扫，看到了自家院门口亭亭玉立的少女，被打扰的不悦脸色，在看到少女手里拎着的篮子时，彻底冷了。
“是小雨……？”曲尽戈偏头，笑道。
“这儿呢。”勾芒低低应了曲尽戈一声，又冲门口的少女招呼。
少女踩着布鞋哒哒哒往他们这边跑。
“小雨，有事吗？”勾芒忍着不悦，微笑着问。
“阿尽哥哥也在啊？”小雨冲着曲尽戈道，接着不待曲尽戈回应，又转向勾芒，把手里的篮子递给他，紧张又羞怯道，“阿芒哥哥，这是前些日子我做的千层底布鞋。阿芒哥哥穿穿看看，合不合脚，若不合脚，还可以改的。还有，这是姐姐姐夫他们从悦城寄回来的宫廷糕点，特别好吃，阿芒哥哥也尝尝看。”
神龛村女子，有为心上人量体裁衣，做贴身物，以表心意的习俗。
少女捏着篮子的手紧紧的，话说的极快，声音都紧张得发抖，少女的一腔情意，殷殷期盼着得到同样的回应。曲尽戈轻轻地缩回了被紧握的手，没有勾芒温暖的体温，他的手恢复了冰凉。
他，站在这里，似乎不怎么合适。
“阿芒……哥哥……”良久，少女抖着嗓子唤人，羞涩的少女呐呐开口。面前的男人依旧微笑着，依旧是平日里的表情，但是莫名的，小雨却觉得冷，她的手臂上甚至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是，忘了吗？”男人的声音依旧平和，让人如沐春风。此时，那轻柔到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嗓音，却如同冰锥。
即使月色不如灯光明亮，小雨依旧发现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没有一点暖意，让她心冷、心滞。
“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小雨，是忘了吗？”男人伸手抓住想要离开的曲尽戈，凝视着小雨瞬间惨白的脸，轻声道，“小雨莫再来调侃阿芒哥哥咯，阿芒哥哥这样的年纪，也是有脾气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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