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与其余七剑传人会面之时,会是负手立剑,拱手作揖,说着“长虹剑主,虹猫”的温润样子,却不曾想竟是遍体鳞伤、狼狈不堪地被麒麟扛到下一位剑主面前。
更不曾想,自己身负重伤还要瘫在不停蹦哒蹦哒的麒麟身上。
虹少侠表示分外不适,但又无力言说,便只能吐一口血来以示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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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归家那几日,他总有些不安与无奈。
七剑的缘故,欢儿自幼不曾与他亲近,许久不见更是让他与欢儿生疏不少。每每见着他,欢儿便躲到母亲身后,他也不知该如何与欢儿相谈。即便是夫人说着好话,做着中间人,欢儿也不曾开口唤过一声“爹爹”。
说是无奈,却也是难免。
那些日子,总归是难熬的。
不过,欢儿总归是孩子,慢慢接触着,他便明了了欢儿的喜好,依着性子陪着玩闹,便成了孩子眼中的“好朋友”。
至于成为孩子眼中的“父亲”么……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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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生长于山野的孩子多少顽皮些,上树,踩水,刨土,捉鱼,无一不做,他也只能无奈地瞧着自己与孩子都成了泥人。
有时被气着了,想着训斥几句,但瞧着孩子眼中的满是星辰,便都成了不忍。
“陪着他闹闹吧,其实他很想你。”
那夜,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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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瘟疫闹的厉害,说是有人吃了野味染着了,传的又快,祸及了不少人。
他听说了,拾掇拾掇自己的药罐,背起药箱便往山下走。兄弟几人忙说自己要跟着去帮忙,眼瞧着就闯到他身前了,他一把挥开手里的雨花,怒喝道:“不该你们拼命的时候冲那么快做什?滚回去呆着少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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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闹了好一段日子。他在山下随便找了个地方搭了帐篷,没日没夜地盯着药罐。
腊月正是冷的时候。快过节了,他忆起前些年玉蟾的鸡腿,有些馋。恍了神,险些打翻了药罐。
他赶忙灌了一口粥,不禁打了个寒战,清醒不少。
嗯……都凉了……
盖下了馋意,他把药分在小罐里,挨家挨户地敲门,把脉喂药。
捣腾到入夜,他才收了东西回到帐里。
那药有些作用,但药性似乎猛了些。嗯……还得改改方子。
他正思着,掀开帷幕,忽的闻到香味。抬眸,见着了好些人,本就不大的帐篷里,显得颇为拥挤。
“你们……”
不等他疑惑,蓝兔便端着热乎乎的饭菜到他身前。
“吃饭啦,神医。”
那饭上,盖着一只好香好香的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