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带着宁初瑶在山峦间奔波,这里雾气缭绕,向下看去隐隐约约在地上横躺着许多的尸体,在垂首一看,血腥味铺面而来,直逼进入口鼻中,宁初瑶有股想吐的感觉。从前的她虽然爱好习武,是个天生的武学奇才,但平时对练也并不曾伤人,父亲平时教导严苛,虽是堂堂相府千金,但并不是养尊处优,而是从小自立自强。
这种架势却是没有见过的。“这里是邬琅山”,宁初瑶听了心里一惊,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一抹嘲讽,邬琅山,邬琅山,殷南昭,你终究还是负了我。
邬琅山,乃是中原榜首的邪山,里面树木森屿,花鸟蛇虫,无奇不有,是医药仙家所垂青的炼药圣地,而且这里常年雾瘴环绕,极其难以辨别方向,一般人走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但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
服饰统一,佩剑统一,全身都是夜行衣的装扮,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集体。
黑衣男子一言不发,视这些尸体如若无物,并且他的身上也有若隐若现的血腥味,只是又有一股极轻的药香所掩盖,宁初瑶忽然明白了什么。殷南昭为了将自己留在这里,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不仅选择了如此偏僻静远,易守难攻的荒野,还有专门派人来次看护。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又有什么机会逃脱呢?她闭眼,不再思索,不去想,不去念,只期盼早一点找到父亲。
再次睁眼,已经是次日清晨了,他们在一家客栈暂时歇息,午时三刻,宁府相国宁枭将在弃市被问斩。如今之际,想救父亲,只能去劫法场,可是她筋脉剧断,武功尽失,拿什么去救父亲。父亲乃一介书生,手下并无兵权,靠别人自然也是行不通的,若是有人愿意出手相助,父亲也断然不会落到今日这部田地。
旁边的黑衣男子在光的照射下,脸色更显苍白,看着年纪也不过十八九,与自己相仿。但他面无表情,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浑身冰冷的气息喷涌而出。但宁初瑶毫不忌惮,自己如今已是废人一个,又有什么值得别人贪图的呢?
黑衣少年我可以帮你救你父亲,但无论如何,事情办完之后要跟我回天藏隐月。
天藏隐月,果然不错, 最大的利益交换中心,从来没有做过亏本的买卖。
宁初瑶好,你若帮我,我一定跟你回去。
黑衣少年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黑衣少年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关于交易事情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无论营救是否成功,她都要去天藏隐月。可是现在除了他,还有谁可以帮她呢?
她抽出闭眼,毫不犹豫的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抽出少年手上的佩剑,划破手指,将一滴鲜血滴落在黄色纸上,当少年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聂楚扬。随后将自己的血也滴在纸上,纸瞬间发出莹黄色的光,随后,一抹鹅黄飞入少年与宁初瑶的额头上,形成红色的额间一点朱砂。契约成立。违誓者不得好死,万剑穿心而亡。
午时二刻,宁初瑶一身火红薄纱轻衣,头发披散开来,直至腰间,面若桃花,额头一点朱砂,唇间一抹朱红,成为弃市一道不可忽视的风景线。旁边一个黑衣少年,冷漠,黑暗,身上的气势让人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