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巨大的月姬花横在谢长安和秋言之间,谢长安的神骨光芒已经没有之前那般耀眼了。
“虽然我知道我要败了,不过……我还是……”谢长安话说了一半,突然闪身袭向秋言。
“师姐小心!”云慕白惊叫。
谢长安这一击已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因此他运转了所有的神力,一时间,他身上的光芒,竟能比肩正午的烈日。
“秋言!”司空婵眼看不妙,提剑便要上来帮忙。
谢长安侧目看了她一眼。
“呃啊——”一道金光袭来,司空婵被击退好远。
谢长安并没有停下,在那燃烧了所有神骨之力的光芒下,连那朵巨大的月姬花都却步了,那月姬花的花瓣边缘变得焦黑枯萎,发出焦糊的气味。
秋言见状,指尖掐诀,她的手中瞬间凝出一把和秋水极像的冰剑。
眼看谢长安已近到身前,秋言抬手挽了一个剑花,竟是迎头冲向谢长安。
金色的光芒与秋言身上的灵息相撞,激荡开去。这灵力相击打产生的冲击使得天地顿时变色,烈风骤起。地上的落叶枯枝被猛烈袭来的风卷起,打着旋儿呼啸着。
飞沙走石遮蔽日月,竟是让人连眼前之物都已经看不清了。
云慕白捂着口鼻,不住挥动着手,试图驱散眼前的沙土。
中间谢长安和秋言之间到底谁胜谁负,他根本看不清。
远方的司空婵刚刚被谢长安一击击退,口中不住吐着鲜血,她以彤云剑为支撑,勉强站起,在烈风中摇摇欲坠,同样也是被沙石迷了眼睛,看不真切其中发生的事情。
另一厢,这鼓荡的灵力冲击让缠斗不休的篁与一心双双停了手,两人相距甚远,齐齐望向那灵力震荡的中心。
尘土还未落下,众人突然感受到一股生生不息的愈合之力从谢长安与秋言相碰处荡开,这灵息让那些簌簌不休的植被又重新舒展、开放。
一道光从九天之上破开,照落了下来。
烟尘散去,只见秋言跪坐在地上,而谢长安的前胸插着一柄冰凝成的利刃,鲜血正源源不断从里面流出,染了他自己一身。谢长安此时已是满脸灰白,大限将至。
让众人惊讶的是,谢长安竟是横躺在秋言怀中的,而秋言竟是一副比谢长安还着急的模样。
“师姐!”云慕白看不明白,却不影响他几步奔了过去,扬起秋水就要给谢长安个了断。
“别!等等!”秋言仰头,对云慕白道。
“师姐?”云慕白的手停下了,秋水嗡嗡不满着。
“小……小秋师父……他就要死了……”“谢长安”躺在秋言怀中,笑着对秋言道。
“长安……你是怎么……”秋言捂着“谢长安”不住流血的伤口,她的脸上第一次这般明显地露出名为“不知所措”的神情。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自己怎么就出……出来了……但是……我……我来的……正是时候……对吗?”“谢长安”仰着头,他的眼睛已经有要闭上的趋势了。
“就没有……就没有什么方法能,能让你留下的吗?“秋言的声音染上了哭腔。
“小秋师父……你……你记不……记不记得,你……你答应过……弄蝶……弄蝶夫人……如果……”“谢长安”话没有说完,一口鲜血便涌了出来。
他胸口的冰刃在融化,鲜血更加汹涌地流了出来。
秋言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滴在“谢长安”的脸上。
“我答应过弄蝶夫人……如果你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一定……一定会手刃……”秋言好看的眼睛里溢满了眼泪。
“可那不是梦境吗?为什么……为什么?”秋言怎么也想不通。
在刚刚生死一刻之时,与她针锋相对的谢长安突然收了攻势,神情茫然了瞬间。这瞬间以后,秋言清楚地从“谢长安”的眼中,看到了欣喜、不敢置信和淡淡的哀伤。
然后“谢长安”散了神骨的力量,闭上眼,任凭秋言的冰刃穿过他的身体。
霎那间,风云变色,飞沙走石。
秋言清楚地听到“谢长安”说:“小秋师父,我弄晕了他。我来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