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的话题开头得莫名，结束的也莫名。好像她说的尽兴了，便不讲了，也不管旁人听感如何，就那么戛然而止了。
秋言安静地听着龙女说完，慢慢消化着这些事情。
她看向龙女。
龙女的目光一直盯着四方寂，那枚白色的骨铃随着她葱白的指尖晃动，她就那么看着，仿佛那是一个极有趣的东西似的。
“前辈，我有一事仍未明白。”秋言回忆着龙女的话，忍不住有疑问。
“哪里没懂？”龙女收了四方寂，抬眼看向秋言。
“您说，这天下天道说的不算，镜说的才算。那为何，我们现在皆是受天道控制呢？”秋言问道。
“首先，你的这个‘我们’说的是谁？”龙女反问。
“啊……”秋言突然反应过来了。
龙女见她反应极快，笑了笑：“懂了？若是按天道的想法，你我现在皆不该在这世间的，而是在鬼界的生杀林不知道化成哪朵花的花泥了。天道固然有其想法，但是却很有限。镜之能力有多强却是无人知晓，相传掌控了镜，就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喜好去创造世界，换句话说，有了镜，你既是创世之神，是北海鲛姬那种存在。也索性，镜不会去管我们的死活，只要此方世界不被毁灭，那镜就不会有太多动作。”
秋言彻底明了。
“我今日与你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其实真正想说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是在百年前断尾的时候有一种想法，我不想那么屈辱的活着，看着自己被人掌控而无能为力，不想看着族人浴血而只当个吉祥物，不想看着恩人身死，自己却只能在庙宇中被禁锢着，不想看着后世再重蹈覆辙，仅此而已。我本来只是从涯涯那里听闻有人想要重造那位阮先生的剑，于是便生了来看看剑主究竟是何等人，配不配的上那把英雄之剑。然而很巧的，看到你在那里被天劫欺凌至此，像极了当时的我，所以便出了手。”龙女看向秋言的眼底。
她这番话说的极为诚恳，秋言心头一动。
龙女道：“我所能做的也毕竟有限，虽然不知你在鬼界遇到了谁，经历了什么，但想必已经不是当时被我送下去的那个心境了。”
她说道这里，停了话端，不再言语。
秋言却好像捕捉到了什么一样。
她与龙女看似完全不同的命运，却又极其相似。
逆天而行，难再回头。
“咚咚——”
门就在此时被敲响，一屋子的人几乎同时静了下来。
白芷起身将大门打开，站在门前的，是高冠白衣的占天。
她向白芷点了点头，稚嫩的脸配上一副高深而冷淡的神色，有些好笑。
但没人能对着这样一位可以占卜天道的神灵嘲笑。
白芷将人迎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尹长风并没有见过占天，有些好奇地打量了她两眼。
占天随即看向尹长风，点了点头，道：“演星殿，占天。”
尹长风有点惊异：“演星殿掌门？”
他赶忙回了个礼：“在下尹长风。”
占天点了点头：“我知道你。”
她似乎迟疑了一下，才道：“鬼界之人在此逗留并非长久之计，先生若是不介意，不妨去一趟人界，往北去，红叶落湖之地，或可有解。”
尹长风被她说的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
秋言听得一阵心惊，红叶落湖之地，这不就是清灵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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