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回来填坑
虽然退游了但发现这个au设定写起来体验蛮带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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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上一局是谁和韩信站在平衡全峡谷的天平之上?宿舍里的三人陷入短暂的懵圈。
瑶感到意外和惊喜:“四楼的声音是真的……唔,总感觉在哪听过……”
“他只会玩曜,他这个号也没其他的了,”五楼发出了毫不掩饰的嘲弄声,“英雄池不深,水平上不去又下不来的难道不也是新手?难道你真以为拿了个铜牌区百就是高手的资本?拜托,区服随便打几把就有了,真没什么含金量……”
“……”话筒里传来轻轻的冷哼,她很快就把这个微弱的势头强行摁压下去。
这……哪门子的双簧?
一定是他和韩信在演戏!
好啊,装新手装得也太假了吧。
她甚至要为他毫无技术含量、缺乏现实依据的拙劣演技,又能顺势满足韩信那莫名其妙的得意心理大嘘一声,或者噗嗤一笑。
“……”
等待游戏的加载,他放下了手机,似乎隔着屏幕也能收到来自另一边的锐利目光,瞬间便戳破了他一时兴起的小小的调皮,连自己都感到无地自容。便起了身子,想要伸手探到杯子喝水。
嗯?脱离了手机的光线,从那室内笼罩的阴霾里透出一股无法排遣的情绪,顷刻便压倒了他的视线。帘布、质感与周围的环境被模糊地搅在一起,并将一切有形之物的轮廓隐去。他感到晕厥,但他已经习惯。
他摸黑找灯,又放弃了念头的出生;他想拉开窗帘,感受室外月光的流淌,同样遭到了拒绝。
他不喜欢光亮的地方。他适应了这里的一切。
“——欢迎来到——”
黑暗中不经意间的声响掐断了电子女声,他又无奈地转回床上,左手拖动了行走的轮盘,右手将辅助宝石点下之后,同时用无名指往上缘滑了下——
8月30日,10:51pm。
时间的数字遮盖了他目所能及的一切。
“还没回来吗?”
“谁?”他没意识到自己的话筒没关,便吸引了她的关注,“唔,你怎么还没来……”
他愣了神,鬼谷的模型在二塔附近停留了好一会,像是个迷路的小家伙。
“……我有事情,耽误一下。”一贯简洁而突然的推辞符合他的画风。挂机且敷衍的理由很搞心态,但误解和爆粗这些枝节的旁生,他顾不上。没时间解释了。
信誉分什么的,昨晚也已经将巅峰赛冲到满意的分段,他已不大在乎;但这些困扰都是具体可触的真实,他不可能抛下。
他意识到自己还有另一部手机,因为那些被赋予特殊的意义,只有在一些不同寻常的时候才会使用它。
这是他的叔叔所赠与,并告诉他的。
“……喂?”等待接听音乐漫长得令人烦躁,但在这昏暗的氛围中,它所滋生的是拨叫人不会接受的不安和恐惧。连平常令人失望的“无法接通”提示人声,到现在也成了他苦苦哀求、在黑夜中渴望撑起自己的慰藉。
当屏幕的联系人下方突然出现了计时,那一刹,似是谁重重地敲动了他的脑海,如同沉闷而凝重的钟声,使他所剩的知觉震荡了下。几乎在同一时刻,他才尽力地从齿中挤出再令他熟悉不过的称呼:“叔叔?”
澜盯着揪心的数字快速地变换,无人应答,他再次朝电话那边呼唤一声,死寂的气氛似是刻意被完好地保存,不允许任何生物的冒犯甚至妄图打破的意念存在。
“您……车站那边是有什么突发事件吗?按理说,这路公车一般都不到十点就停运休班了。您今晚……”叔叔是城北客运站的一名司机。
仿佛洞察到深藏在话底里的那一丝退缩,或是他动静的贸然逾越了禁忌,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对面没有任何声响。
“……”不安的东西在无光之中酝酿。他沉默地闭上眼,试图止住前者的发酵。
“怎么会……不可能……”
他想到了昨晚上车回家的地点。
——昨晚?
不,不可能,今天早上叔叔他还来过,看望受伤休养在家的侄子。
——今天早上?而他,受伤休养?
别再这样想了。
他用手捂住额头,耳畔却早已炸开,细小而杂乱声音像虫子一般钻进内耳道,蚕食他的神经。他无力举起右手,想拿起手机回到对局——
:怎么可能,世界中心那群街边下水道,各种来历不明的蝼蚁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你知道是谁铸就了夺回中枢核心一战稷下特别行动组一方的至关胜利?
:呵呵呵,你们也不看看,是谁载着顺风的公车从大楼狼狈逃窜,新学期的伊始是谁缺了席?
:你叔叔■■■■
最后一个声音掷地有力,恍若夜半古寺的钟声悠然,在他的耳畔一直回响。
脑海中话音渐落。
哗、哗、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空气的泥潭中被肢解,像液体的鼓动挤爆了动脉,残渣撕碎成块,和着下水道或暗井深处喷溅的涌动声,贯入、支配、腐化着土壤——他的理智。
青年勒令自己,声音逐渐平息下来,犹如血红的晚霞选择坠入夜幕:“你还想说什么——”
那些不受控制涌出的呻吟,仿佛在它们的痛苦扭曲空间,现在来扭曲他的时间观。
:什么呀,只要用这些不确凿的猜想麻痹了时间,然后把所有的责任,包括一切失职、疏忽,还有对方的罪恶,全都揽在自己身上!你就真的以为你可以逃过这一切?没想到在禁室杀红眼的第一刺客会那么天真。
:别装了,何不把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展现出来呢!
“victory!”
:你看,你的队友不需要你都赢了,就像昨晚那样,你什么都不是——
像回应了来自他内心深处的渴求,胜利的播报碾碎了虫子,让他觉得身处的空间终于还算真实。
“嘶……”汗珠浸湿了额前下垂的干燥发丝,大脑,恍然此刻的时序一般混乱。
那道凝固在寒夜的终末,唯有车内的微弱光斑方能穿透的目光,从这残垣中支起他的记忆。
——在那世界中心的车站旁。
仿佛一道凛冽的闪电碎入他的脑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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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回忆不清自己几个小时前的状态,仍只有疼痛伴身,催促着他的意识拖动一切下沉。
那种坠入湖底,但并不会窒息的感觉……
哪怕在梦里……不,如果是那种和被人随意弃置、腥臭难闻的垃圾堆毫无二致的碎片也算是梦的话,他已经不会怀揣任何希望。
仿佛是在使用一种非常原始且粗暴的手法,病发将澜的睡眠割成好几条臊子,但大小不均,参差不齐,还很粗糙,有些细小的肉沫甚至凑不整完好的肉丁,像是血肉畸变的异形生物,从湿滑的小口喷涌出蠕动的触须,还抹上了好几层暗红色的浆糊;仅那些细小的残影,便能撕裂夜空中弥漫的海雾。
破碎而清晰的丑恶。
临近四点。他已经是第四次掐断了闭上眼的意念。
迷糊中,手从床头柜掏到了一部手机。一摸,就知道是另外一部款式较旧的,强光刺眼,他立马解开锁。
一闪而过的锁屏界面。
失眠之人游离的梦魂被镇住了。
“像是‘梦’。”他喃喃自语,想将手机调低了亮度,才发现已经是最暗的程度了,“那种天真的梦。”
那张中年男子牵住小男孩的照片依旧清晰地映在脑海。
他于此夜,第一次以这般心智、经历面对这样的“迷茫”。
床要掉下去了。后背全是冷汗。身上也是冰冷且干燥的。
真是矫情的伤痛……这不像挨过数次真刀的他。若是以这样的姿态回到学校,恐怕那位更甚于所有人的中二舍友也会狠狠地吐槽他,还会带着一种莫名的“讥讽”。
算了。
他也不打算带着这种情绪装睡下去。
鼓足了点勇气,他提着麻木的脑侧室,重新回想了几个小时前他梦不得掐断的现实,还有那些……亦实亦虚的残响。
这才是他该做的。
————(2712字)
“未完待续”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