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那片阴影的森林,被迎面而来的阳光刺到眼睛,明媚的光芒中似乎站着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迎接几人。
琉璃神情不禁有些恍惚,一时之间,竟有些分不清幻境与现实,心中有着许多复杂的情绪,却又说不上来什么。
“小师妹,霄云,红鸾你们总算是出来,先跟我回去,慢慢同你们讲,这些事暂时不必担心,会有处理的。”
昊云看着他们各怀心事的神情,仿佛丢了魂般默默往前走,不由得暗自叹息,就知道他们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当年无意查到这些事情时,他也是震惊了好久,以前只知道上界的污垢,却没想到凡间也好不到哪去。
幽暗寂静的悬牢洞,四面射散着幽紫色的光芒,对于牢中的两人就像是滚烫的铁刑,粗壮的铁链紧锁着他的手肢,其间不断涌流着鲜血。
那男子好似昏迷了般低头,从额间凌乱的发丝隐约能瞧见受伤的脸部,牢在对面岩石上的女子身上也有不少的伤口,精神却比他好得太多。
她双肢并没有用铁链拴着,而是囚在铁笼中,双手紧紧握着牢柱,望向男子的目光夹杂着愧疚与担忧,却迟迟未开口,好似忘了开口唤醒他。
凤祁,我们…真是罪无可恕的恶人啊。
青炎族,不知因何被大长老送上路的弟子,被暗卫迅速抬了出去,闭门之后,大长老身下的囚阵刹然射散出青色的光柱穿透他的四肢,迫使他屈辱地跪在地上。
几瞬穿透四肢的钉骨之痛骤然扩散全身,大长老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惨白的嘴唇痛得不停颤抖。
“斫伯伯,你位高权重,向来思虑周全,如今怎糊涂成这样?”
她身子缓缓蹲下来,看着位高权重的大长老如今这般狼狈,面上仿佛很是不忍,又感觉甚是惋惜,见他眼底的怒火都要忍不住得喷出来,忽而勾唇一笑。
“算了,不装了”
“凤琴,我可是你推上来的大长老,是你的长辈,哪条族规竟让你私自动刑!你如今的本事大了,老族长的话也不在意!”
大长老全身无法动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快速流失的力量,以及越发愈烈的疼痛,双眼愤恨地瞪着始作俑者。
“我为何对你推上位,你难道不知吗?别给我在这装糊涂!”
提起此事,凤琴眼神瞬间变得冷厉,暂手骤然掐住他的脖子,略显苍老的脸上逐渐因窒息而变得难看,眼底仍是对她的怨恨,毫无惧色。
“是啊,你为了巩固族权,忍着恨意推我们上来,可你更明白那时的青炎族无一忠良,哪个不是各怀鬼胎。”
“可你当真是选错了路才害死老族长的吗?凤琴,你心里清楚,真相是什么,可你害怕了!”
大长老尽管感受到脖子上的力度越发的重,却还是选择努力地将话说出来,因为这些,恰恰是她最不愿面对的真实。
其实这些所谓的真相,所有人都知道,包括她自己,可,哪有人愿意接受的,便只能编造出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支撑着她走下去。
确实也如他所想,她冰冷的眼神忽而凝固几瞬,那股浓烈的杀意散去,微垂虚晃的眸光有些不知所措。
她一直都知道师傅的死与那人无关,但她只能将所有的恨意集中在一起,这样才能成为推动她向前的强大动。
凤琴思绪暂时陷入混乱,不由得松开了掐他的手,顺势起身强装镇定向侧方移几步,微亮的灵烛光恰好侧散在那袭银朱的衣袍,却显得格外的苍白。
几瞬流转,千般苦涩充斥着她的心头,纤手略微侧转,速然握紧,阵法倏然射散出强烈的光芒,沿着穿骨的光柱涌入大长老的身体。
“啊!”
一进便速如鱼儿,精准地撞破他体内的灵脉,并且绞碎了他的内丹,修为尽散,从此便是废人一个!
她暂手轻拭去眼角的泪珠,目光倏然变得坚定,嘴畔再度勾起笑容,忽而回身仿佛重新掌握胜者的得意,目光不屑地瞟了一眼崩溃又痛苦的大长老。
“你真当我还如过去那般脆弱不堪?这点事也想令我痛不欲生?百年修为却在一息之间便毁了,你说你靠这半残之躯能在禁地活几日?”
痛得躺在地上无力动弹的凤斫,因被修为废而陷入无尽无望的绝望,听到这话,面上瞬间变得恐慌。他便死也不能去那!
他拼尽全力在地上挣扎着,试图起来,又仿佛试图向她求饶,却只能勉强支撑自己稍微离开地面。
“五十年前妖邪皆厌恶青炎族,聚众攻杀,险些灭族,那些妖是怎知…青炎将士的弱处”
“你们不顾大局,贪婪无厌,害死无数为族而战的英士,直至如今还在为他们作卧底。凤斫,好好赎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