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马力气不小,一番下来柳若的手已经被勒出两道红印,且后劲不小,掌心此时火烧般疼。缰绳被浸出的汗打湿,黏稠感让疼痛更加难受。回府的路上柳若第一次感到缰绳如此难以紧握。
好不容易捱到府门,柳若迫不及待地将马塞给小厮,然后借照看小姐为名带着白茜回到晴月轩将手迅速洗好上药。
小白茜可能真的被吓坏了,一动不动,任徐嬷嬷怎么哄都没用,急得徐嬷嬷直喊“哎呦”
柳若在耳房处理伤口,听着一老一小的动静,她心里颇有几分感慨
想我曾经也是出生入死,什么伤没受过,没想到现在被这么一点伤疼得“嘶嘶”冒气。
她突然噗嗤一乐,笑自己莫名冒出的想法。
见她一直不出,徐嬷嬷在外敲了敲门,问道:“姑娘,你的伤严重吗?要不要找个郎中看看”
门内的人语气略显急促,带着些担心。柳若缠好最后一条纱布,打开了门。
徐嬷嬷的脸几乎皱在一起:“姑娘你没事吧”
“无碍,小姐怎么样”
“唉……小姐被吓着了,话也不说”徐嬷嬷满面愁容。
柳若点点头:“或许是饿了吧,这一天下来小姐都没吃多少东西”
经她这么一提醒,徐嬷嬷才想起来,匆匆交代几句就离开了晴月轩。
白茜坐在小床上,蜷缩着,直到她的感觉旁边一塌才抬起头对上柳若的眼睛。
“柳若姐姐”她小声地说道:“我今天是不是很丢脸”
柳若一噎,道:“今天你只是被算计了,不丢人”
“可是爷爷好像很生气”
“他不是因为你生气”
“……”
白茜把下巴压在膝盖中间,声若细蚊:“你能不能……教我一些东西”
“你想学什么?”
“什么都好,吟诗作画也好,没什么用的杂技也好,我会好好学习,我不想这么废物”
柳若心道,怎么能希望我教你吟诗作画呢。
“那我就教你马术可好”
“好”
她这一答应柳若就发愁了,哪来的马能让她学?要不把踏梅牵过来?
好主意!
踏梅有灵性,柳若夜里牵过来的时候,踏梅没有嘶吼一声,除了眼神幽怨外跟往常的好动不太一样。
夜晚的晴月轩很静,如霜的月色铺满了整个小院,杂草中间或传出虫鸣,此起彼伏,除此之外再无它声。
白茜这一天累了,睡得早。徐嬷嬷把屋里屋外收拾完,也就休息了。
女子温柔地说道:“几日不见,你怎么又胖了”
踏梅鼻孔狠狠一响,算是抗议。
柳若将踏梅栓到一边,一起身,就听到身后矮墙上有说话声:“半夜从马厩里偷马?白将军难道就是这种风度?”
这样的讥讽,除了魏司邺那个无赖再没有其他人能这么阴阳怪气了。
她回过身,果然看到一个人影卧在墙头上。足下用力,一把将魏司邺薅了下来,好在这人身手不错,也没有如柳若所愿直接摔下。
“你!”魏司邺慌忙推开她的手。
“害羞什么”柳若笑了:“大半夜的来别人府上偷窥,现在反倒羞躁了?”
她笑得很恶劣,让魏司邺第一次发现世上还有比他更泼皮的人。
柳若靠着外墙,嘴唇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泗王爷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魏司邺冷哼一声,道:“你的剑呢”
“剑?”柳若猜到了什么:“你认识冯三公?”
“与你无关,那老头在哪”
看他一脸急切,柳若想起来冯三公给她讲过他的“风流史”,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看向他的眼神带了几分探究。
“你在想什么”魏司邺被她盯地膈应,“我以前向他讨要兵器,被他拒之门外……你又在想什么?”
“没什么”柳若收起失落的表情,“我凭什么告诉你”
“白阁老爱才,可以不计过去,但其他将领就不是了”他笑道:“希国将你打为叛贼,芷国对你猜忌,将军的处境堪忧啊”
柳若眯起眼:“泗王爷想的真多,这样吧,作为交易,泗王爷受累,帮我摆平如何?”
“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