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的钱比花去的要多。
可能是花的钱少些,除了雇人做饭菜,其他东西爷爷付了大半。
爷爷出的钱都是奶奶留的,我也是才知道奶奶存了钱。
但奶奶没有把钱用在正确的地方上。
把记账本收好,站在外面吹凉风。
我家对面有一个大的河塘,里面有鱼,河塘旁的田是我家的,爷爷每天早上都要去看。
树上挂着的灯泡发出的亮光,让我清楚看到河面泛起一圈圈的波纹。
我,有些茫然。
对未来的茫然与未知,以后该怎么办,没有奶奶我们也能生活,我和苏安绥都那么大了,都不需要大人来管,是“别人家的”标杆。
但有个奶奶更好生活,不是吗?
缺少的母爱和父爱,我从爷爷奶奶那得到存在感,现在,又是二变一。
仰望夜空,不知是不是错觉,有一颗竟比其他还要亮的星星,更耀眼。
妈妈常说‘要是找不到我了,就看天上哪颗星星最亮,那个就是妈妈了。妈妈会在天上保佑你们呢。’
我想:奶奶也不见了,那最亮的星是妈妈和奶奶共同在保佑吧,所以才会更亮。
我觉得自己很狼狈,又不知道自己哪狼狈。
我只是……只是命运比较差罢了。
眼前突然暗下来,一只手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在这。”
豆大般的泪珠滴落,我扑在男生怀里,从无声流泪到小声抽泣。
我要强,我也心思敏感;我要面子,我也爱哭。
我怕黑,所以喜欢光亮;我也怕亮,所以向往黑暗。
————
送殡要很久,因为能埋的地方远,又只能走过去。
我们到的时候,身旁的伯母说:“安悦啊,没有你娘的话,那你要记着这嘞,等会看看他们是要放石头还是干啥的。”
搬棺材的叔叔们上来了,还有爸爸。
“放石头哈,媳妇要看着……”
说话的叔叔明显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被一个伯伯瞪了一眼。
爸爸也不怪,让我记着石头位置后,就要我和苏安绥跟着搬凳子的伯伯回家。
苏安绥把遗照反过来。
回到家,爷爷在门口等着我们。
孝衣在到那时就脱下来了,我拿到楼上。今天不会再用了。
11:23,大娘已经开始做饭菜了。
等全部人都回来了,菜还没做好,爷爷就去给每桌端瓜子和花生。
中午的菜很丰富,人也比这些天还多。
我没什么食欲,随便吃点就离开了桌子。
昨晚只睡了大概几个小时,又走了几个小时没休息,我现在好累。
但是,还不能睡,还有事情要做。
人走完后,把剩余的菜用袋子绑好收到冰箱里,没开瓶的饮料也一并。
十几桌上的菜,我用保鲜膜把要吃的装好,不吃的就倒给鸡吃。
爷爷知道会剩很多菜,所以特地买了一个横着的冰箱,中等长方,我就都放进里面。
要把空箱子和饮料瓶拿去买了,我喊苏安绥去做,垃圾堆的多,爷爷就去倒垃圾,爸爸则是把桌子椅子
全部都弄好时已经下午五点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