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嫁与初婚的礼仪有别。依惠州的规矩,槐安得承两人可抬的蓑衣轿进别院。
毕竟是大府,礼仪自然要周全,所有安排还得等到槐安过了礼,拜了茶,走完该走的形式之后,才可一一实现
所以这几天槐安免不了和大少奶奶徐氏打交道。大少爷还好说,碍于兄弟,也不会给好脸,这夫妻也是名存实亡。
大少爷是府里难得清醒的人。他本是不同意,可争不过,又加上膝下子嗣稀少,独一个姐儿,横说歹说无后为大,这才逼着开了口
赵大夫人家里权势雄厚,女儿生与不生,还不是人家说了算,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这槐安要啥没啥,一入府就同那砧板上的肉孚一般,任人宰割。
---------------------------------
“我可说好了,这人我给你送来了,做与不做,取决于你!”
“母亲,你明知她是三弟的心上人,你还这般不顾,真是活久见。”
“心上人?呸,照顾几天就成心上人了?”
“再说了,你又不是不了解你弟弟那个情况,这姑娘摆着也是摆着,又没什么!”
“简直不可理喻”
“我可说好了,你,想办法也要为这个家添点力,我不管”
“母亲,这二弟有儿子,有女儿,你这如今为什么非要她进来”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难不成,将来你要把整个家都给你二弟的孩子吗?”
“给又如何,不给又如何”
“你,你这个蠢材,这爹再亲,都不如自己的亲啊,你要真给了,我看你怕是连自己埋哪都不知道”
“这二弟是我兄弟,家是我们一起的,哪有我给不给的说法!”
“你用脑子想想,你弟弟这么混,这家他撑的起来么?你都扛不了,还指望他?”
“反正,人,我给你抬进来了,自己看着办”
只要能纳进门,费些口舌也无妨
(“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
果然,槐安来的那晚,许思宇打发了查岗的,就悄悄去了书房。
槐安明白他的心思,也没有故意等他,早早的熄了灯睡下
不几,雄鸡唱晓,槐安就被叫醒,穿好衣裳,下到厨房,洗抹食具,泡茶壶装,准备着去敬茶
可许思宇整晚未归,算什么成婚,出去了免不了被笑话。这茶敬的是大少奶奶,这不得被阴阳死。
真是过难关,难过关,关关难过
敬茶很讲究,婚前学了好几天,错不得。槐安双手托盘,举止端庄,施礼请安,敬茶本应首推爹娘,但她是陪房,顶头敬的就是大少奶奶。
“睡得可好?”
“嗯,好”
“还真睡的着啊?”
“睡得着”
(这嘴是真的硬啊)
“今儿吃你一盏茶,可知道我是谁?”
“您是大少爷的正妻,我的正头娘子。”
大少奶奶点了点头,看得出来,这个回答她很满意
“你最好永远记住这一点”
趁热打铁,槐安敬上她的入门茶,早点结束,她也好早点撤退。
可大少奶奶摆明了不对付,并不打算收手
这茶刚递上,她只虚虚的接着,刚放手,茶就摔下来,洒了一地。茶水滚烫,泼了槐安一手
“你”
“我,我怎么了?茶还没接着,你就放手了,倒还怪起我来了?”
忍,忍下这口气,五年都好过
槐安吃了瘪,急忙重新倒了杯,敬上。行,这气我忍得,这茶你也必须喝
有了上次教训,茶一送到手上,就张口确认好,方能放手,到时候也能少些针对的由头
“噗,你是想烫死我吗?”
一口茶不偏不倚,全吐在槐安脸上
神了,你这嘴,吐出来的每一滴都挺准啊
“哎哟,真是不好意思,吐了妹妹一脸”
(“呸,你,你个野蛮泼妇。”)
士可杀不可…
“新妾入门,正妻如此不待见,真是鸡肠小肚,容不得人,早前可直说,非来这里刁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