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他能给你的,只有这些了。”
这一句话击垮了她所有不堪的想法,活着固然没错,可他自始至终都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啊
她的眼泪控制不住的下落,滑过下颚藏进领子里,低着头,没好意思哭出声
自认为藏匿的很好,止不住颤抖的身体出卖了她
许木之不是木头,他能感受到她的伤心,可他不够细腻,只以为她是舍不得三少
许木之原是趴坐在她的床边,她醒后便起身坐在了她身旁,离她很近,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他想拥着她,同那天她冻晕在门口一般的,紧紧的,暖暖的拥抱,要知道在郎中来之前,都是他用体温回暖气续着她微弱的气息,才勉强保住
槐安悔恨不已,他教她读书识字,她却怨他久久不散。
她哭的越发急,越发委屈,眼瞧着快瞒不住了,就一个翻身躺了下去,脸对着内里,无论如何,她也要守着自己最后的一丝倔强。
许木之的手停在半空,他们俩尚是主仆,仍有伦理纲常,不容半分的僭越。
他征征的望着自己抬起又放下的双手,暗暗嘲讽着竟会有如此不堪想法的自己。
“我累了,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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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木之像往常一样,照顾着她的一日三餐,她知道他还有事瞒着她,他也知道,他瞒不了她多久。随着她身体的恢复,给大少爷做妾是迟早的事。
槐安想过这一切的代价可能是钱财万贯,亦或是其他,却万万没想到,她也是其中一环。
大太太说过不管院里的事,只认沈槐安要想上学,乖乖来做妾就是,所以笃定了他们不会乱来,自然懒得打听,只有大少奶奶时不时来嚼嚼舌根,发发牢骚
虽只是名义上的走水(死了老公再嫁),可她仍是很不情愿的,试问哪个女人会心甘和别人共享自己的丈夫,当初得知竟是私下里定好的,还生了大太太好久的气。
而赵大夫人出生在富贵人家,对大少爷向来是没多珍重的,只要不触及到她的利益,都还算好说。又因为府里将近一半的资产都是她家资助的,所以既然她都没意见,那大姨太就更没道理不同意了
此前种种,赵大夫人平日里也压大少奶奶一头,谁叫自己无权无势,没法为这个家出力个一星半点,自然说不上话。若不是从小定了娃娃亲,这大姨太啊怕是想进门都难,更别说还能配给大少爷了
“这丫头也真是好命,遇见太太,如今这般,太太竟还留着。”
“怎么,不问问我为何非让她来你们院?”
“想来是二少府里乱,来大少爷脚下讨生活,要容易些。”
“哎,那是来你脚下讨生活。”
“这话,如何说的?太太既救了她,难道不是想让我好生对待的吗?”
“糊涂,大儿媳妇,你通府看看,谁比你治家有魄力?”
太太三言两语,就将大姨太哄的没了边,夸的她合不拢嘴
“太太哪的话,我敬重的人一直都是您啊。”
“我让她来,虽是形势所迫,可也是为你思量的。她来,你定压的住。”
太太,大姨太相视一笑,不必多说,便了然于心
“是是是,太太用心良苦,儿媳妇明白。”
“这沈槐安来你院,一切都由得你,记住把握好分寸,别到时候把人给我弄死了,没法交代。”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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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奶奶解了心结,自然身心舒畅,摆动着腰肢,左摇右晃,好不痛快。
“关键时候不还得是大少奶奶,推一把才能成事”
“那是自然,这事你可得把嘴给闭严实了”
“大少奶奶,您可千万别太庆幸。”
这是大少奶奶入府前,家里给派的丫头,唤作云英,打小伶俐聪明,算的上大姨太半个知心人。
“你懂什么,就说你年纪小,还不承认。太太今日这番话是给我解解气的,让这女的来叫我宽心。”
“可这大太太心机如海般深沉的人,真会白给你送人来?”
“她说了,形势所迫。”
“大少奶奶,那种胡乱打发你的话,您都信?”
“行了,我管她打什么主意,反正那沈槐安既然敢来,我定有好果子给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