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忠正的尸体,他的眼泪此刻再也忍不住,用力地捶打自己的双腿,然而,无论他哭得再怎么大声,李忠正也听不到了。
“肺癌,晚期...”医生说的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刺痛着李海涛的心。
“谢谢你了。”刘明丽坐在于正仁的眼前,她的双腿紧紧并拢,她面带微笑,伸手撩了一下头发。
“行,我先走了。”于正仁站起身。
“把人搞丢了你还敢回来?”杨天强转了一下椅子,质问黄发男。
“老板,不怪我,”他显得畏畏缩缩,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话,又咽了口唾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喷了我一身的泡沫。”
“啊,”黄发男往后退了退,“自己不成事还怪别人,谁告诉你的?”
“老板,我...”
“快去呀!”他抓起玻璃杯,向地上猛地一砸。
他走到李忠正的病床边,开始收拾他的东西。
那张纸飘落下来。
李海涛走上前去,捡了起来。
“我知道,”这是李忠正最后的那封遗书,“我的时间不多了。但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相信我是爱你的,我发誓,我的心永远为你跳动。求求你,别来参加这场葬礼,千万不要。茫茫人海中,你一定会找到一个比我更爱你的人。祝你幸福!”
李海涛跪坐在地上,这封信随着眼泪滑落。他不敢相信,弟弟的病情已经拖了这么久。
“好,等一下啊。”护士正在为钱佑明上药。
护士收起工具,走了。
“还疼不疼啊?”周虹云坐在床边,摇着头说,“啧啧啧。”
“别看我笑话了好不好?”钱佑明越说话,他的嘴巴就越痛,“哎哟...”
“好好好,”周虹云笑了起来,“还好不是很严重,我给你买煎饺去吧。”
“你别在路上吃完了哦...”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没过多久,就跳了起来,上一秒是笑脸,下一秒就板着脸,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的眼角滑出了泪水。
“怎么了?”钱佑明看着她。
“爸爸...死了。”
“怎么回事?”
“啊...”周虹云跪在地上,不停地哭。
钱佑明见此状,转过身,没有再问了。
看着病床上的自己,钱佑明抬起头。
“15床呼叫,15床呼叫...”
李海涛捧着弟弟的骨灰,披一身白布,在一旁抽泣。
灵车行驶得很慢,刺耳的索拉声在耳边徘徊。
周虹云和钱佑明跪在老人的遗像前,插了三炷香,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