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正仁沉默了,他似乎有些犹豫,毕竟是第一次来这里。
“我...我不喝,谢谢。”
“嘀,嘀,嘀...”生命探测仪正在作响,病人张着嘴巴,气管从他的喉咙插入,食道管插进他的鼻孔。
“医生,”一个穿着黑色棉袄的女士握紧医生的手,“他怎么样了?”
“他伤得很重,不过患者这几天病情有所好转,”他转过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医生走了,她低着的头抬了起来,抱起双臂,皱起眉头,站在走廊上,十分焦急。
至少那个昏迷的人是很幸福的,相比于李忠正。
“正儿,忍着点。”护士在为李忠正换药,伤口处的疼痛感还未消去,有些地方已经结痂。
“嘶,”洁白的纱布将他的头围了起来,伤口也刺激着他的头,“轻点。”
“咳咳,”李忠正突然感到一阵胸闷,似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肺部开始震动,声音也逐渐变得沙哑,胸口越来越疼,就像是一块石头紧紧地压着自己。
“怎么了?”李海涛拍了拍他的后背,面向医生,“你们这儿有什么感冒药吗?”
吃了药,李忠正躺在床上,拿起笔,写下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段话。
天刚蒙蒙亮,李忠正躺在床上,他挪动了一下右胳膊,侧了一下身。片刻后,李海涛突然被惊醒,看了看熟睡的弟弟,又睡下了。
“二十三床呼叫,二十三床呼叫,二十三床呼叫...”李海涛握紧拳头,站在那里跺脚,但很快,就向门外飞奔。
李忠正还在不停地咳嗽,洁白的床单被血染成了红色,身体不停地跳动。
“快,快抢救!”
“坚持住,”追着担架,看着李忠正,往抢救室跑,“正儿,正儿,坚持住!”
“不能进去,”两名护士拽住他,“不能进去!”
他睁不开那双肿胀的双眼,隐隐约约听到她在喊他的名字。
“钱佑明,钱佑明...”可是,因为一场车祸引起的,使他陷入昏迷。
他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周虹云笑了起来。
十几分钟的时间里,钱佑明只是呆呆地看着周虹云,突然,像是被吓了一跳,身体毫无征兆地抖动起来。
“周虹云,我怎么在这里啊?”
“没事吧?”她握紧钱佑明的手,静静地看着他,“还疼不疼?”青紫的眼皮跳了一下。
“嘶。”他勾起嘴角,向四周望了望,“我想喝水。”
该来的还是来了。
“患者的命没有保住。”
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李海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疯狂地摇头。然而,没有用了,医生已经走远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幽长的走廊里徘徊着悲痛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