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落叶归根。我起身,对着明镜梳理着满头如雪白发。不禁感慨,这逝去的时间如同自天倾泻奔腾而来,波涛荡涤尽韶华翻滚去往大海,再也不回来。
心境有些复杂,但一想到今日邀请了岑夫子,丹丘生一同酌酒共话,又莫名有些期待。我是徒步过去的,省下了乘坐马车的盘缠。到了客栈,二人已等候多时了。他们虽然对我不拘小节的派头早已习以为常,但神情还是有些嗔怪地看着我:“太白兄,你又来迟了。”
我倒无甚在意,一如往常般爽朗一笑:“让二位仁兄久等了,我这就自罚三杯。”说罢,轻车熟路地坐在了空的那张椅子上,扒开我这一方的玉盏,径直抓起玉壶就往嘴里灌酒——岑夫子,丹丘生也对此举司空见惯,知道就我这性子,即使是皇宫殿堂是坐着的那位,也休想掰折。
三壶烈酒下肚,顿时感觉整个人都飘飘欲仙不少,此时我已有几分醉意,有些迷糊地看着邻座的二人面前的玉盏,不知何时候空荡荡的了。这哪能?一边抄起旁边的玉壶,就欲往二人的玉盏倒酒,一边严谨地说:“人生在世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可是抖搂了半天,玉盏中只惨兮兮地挤出来一滴……
噢,忘了。
酒早被我一个人喝了。
我袖子一挥,令小二再上酒来,当着一脸无语的岑夫子,丹丘生喝下去。此时,我脸上已爬上两团酡红,一袭白衣被酒香浸染,自然而然地仰面倒在椅子上:“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岑夫子扶额,无奈道:“这‘酒疯子’又开始作诗了。”丹丘生捋着花白的胡须笑道:“无妨无妨,就当,看了个耍头。”
我们烹羊宰牛暂且作乐,一次痛饮个三百杯也不嫌多!
我为他们殷勤地斟酒,催促着:“岑夫子,丹丘生啊,请快些饮酒吧!我为你二人唱一曲助助兴!请你们倾耳细细听来。”
“唉!”我摇头长叹一声,这整天吃山珍海味的豪华生活有何珍贵,只希望醉生梦死而不愿清醒。自古以来圣贤无不被随波逐流的世人冷落,只有那会儿畅快饮酒的人才能够留传美名。陈王曹植当年宴设平乐观的事迹你可知道,斗酒万千金银也豪放地入肚来,让宾主们尽情欢乐,酣畅淋漓。
想到这儿,我仰面又灌了一大口酒。
我们三人喝得尽兴,皆有醉意,这时客栈的主人匆忙赶到我们面前,略带歉意地说:“三位客官,你们的盘缠不够用……”“何出此言……嗝!”我打了个酒嗝,豪迈地挥手,“尽管买酒拿来给我们痛饮!。那些什么名贵的五花良马,昂贵的千金狐裘,快叫侍儿拿去统统来换美酒,让我们一起来消除这无穷无尽的万古长愁!”
风卷云涌,叶落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