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枯黄低垂了泪光,西风呼啸,纵使晴空万里也抵不过秋霜苍凉,南水别去,又是一年寂,风声萧萧,雨也寂寥,昨夜西风凋碧树,昨夜星辰昨夜风,曾几何时,冬日那一抹幽香。
——题记
“妈,咱什么时候上山去啊?”一名小女孩要是母亲的手,嘟着小嘴撒娇似的问道。母亲浅笑着清澈的眸子,如同一汪秋水,其中饱含浓浓的爱意,她轻声答道:“等到天晴,我们就上山去。”
这似乎只是极其平凡的一幅画面,但却在她的童年留下了浓重的一抹绚丽色彩。而那个女孩,便是儿时的慕梅。乡野的孩子,是大自然的宠儿。儿时,山上最吸引慕梅的,慕梅打小就和梅花结下了梁子。她的父母就很喜欢梅花。喜欢到,在她的名字里边也加了一个“梅”字。不是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也不是笔直翠绿的青竹,而是冬日里的一树梅花。
那树梅花恐怕已经存在好久了吧。苍老粗糙的树干,盘虬卧龙,映着岁月的沧桑,刻画着源远流长的年轮。树干分了许多枝节,如同条条蜿蜒的小路径,从根系里源源不断地运输着营养,滋润着那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这是根系亘古不变的使命。
每当冬日的暖阳,从东方苍穹冉冉升起,将温暖柔和的璀璨金芒抛洒给广袤无垠的大地,为万物轻轻蒙上一层金辉之时,梅花便在万花不屑于开放的时候,迎着寒风呼啸,傲然怒放,她笑看着茫茫寒冬,毅然决然的绽放着属于自己的光彩。
冬日,是她的专属舞台,亦是她永恒不朽的宿命载体。
梅花说实在的,她长得的确很一般。只不过是一小朵一小朵地紧挨在一起,显得那么小家子气。她既没有牡丹的雍容华贵,也没有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冰清玉洁,更无桃花的繁荣,可它的品质却是我们有过之而不及的。
梅花一旦放开,似乎整座山都氤氲着浓郁的清香,犹如宝藏般,耐人寻找,引人注目。那一阵阵幽香,宛若海浪,铺天盖地朝来往的行人涌来,使他们措手不及。
犹记得,初遇梅花,是父母带慕梅去花海赏花时。那时,已然冬日,花海已不为花海,正当他们索然无味,即将打道回府那一瞬,却有一抹幽香侵入我们的鼻翼,如一股清流,从头到脚将三人洗礼,涤净了疲惫,扫除了满胸的忧心如焚。蓦然回首,一树梅花正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缄默地独自怒放,发出阵阵醉人的幽香……
第二次相遇,是在窗明几净的教室,国文老师手捧一支梅花,浅笑着缓缓走进教室,顿时,香气四溢,装满了整个教室。那一天,慕梅第一次认真地上起了课……而那篇课文,就叫《梅花》。
或许,是命中注定,让慕梅和梅花有了第三次邂逅。我清楚地记得,在一个寒冷的冬天,母亲上山后,回来时递给她一剪梅花。幽香缱绻,一丝一缕牵动着她的心弦。从此,她爱上了去山的最顶端赏梅花。
如今,慕梅已离开她生长了十几年的小村庄,那一束梅花的幽香,已散落在记忆的河岸上,掀起一粒粒黄沙,余晖撒下,温暖着岁月,沉醉了晚霞。乘着梅花幽香,刻入她的灵魂最深处,怒放在她的心中,永恒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