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

善恶从来没有一个明确的界限

在这个七彩霓虹交织的世界就更没有，天一黑，那些暗处伏动潜藏的，便开始猖獗

“柳姐在吗？”程燕此时妆容精致，耳朵上一个细长的银链在黑暗中闪动着，如同她此刻冷静自持的妆容下狂跳的心。

不到万不得已，她死也不想回到天上人间

这是她噩梦的开始，和日复一日噩梦的源头

但她没有其他选择，

她走投无路了

警局里的小涛还等着她去救，想到小涛，她慌乱的心总算定了些

“在里面”刘媚吐了口烟笑的讥诮，“呦，程大小姐怎么回来了”

刘媚踩着红色细跟站在程燕面前“怎么？混不下去了？没客人？不应该啊”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摇了摇头，“瞧瞧我们以前的头牌公主怎么脸色这么差？”

刘媚缓缓靠近她耳边低语“是为了李俊涛吧”

程燕立马抓住她的胳膊转头看向她，“你知道什么？”

“你…放手”刘媚甩开被她抓着的胳膊，那里已经有些红了，她真想立马甩这贱人一巴掌，可她不能，她换上一贯的假笑，“进去吧，柳姐可没工夫等你”

程燕迟疑了片刻，等她…看来小涛的事果然没这么简单…

她推开门进了包间

果不其然，里面不止有杨柳，还有另一个男人，穿着西装，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浑身的气息都与这里格格不入

她推开门后，杨柳只是往这里瞥了一眼，然后就不再看她，只是继续滑动着手机，似乎是在给某人发消息

而那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只是喝着玻璃杯的酒

“柳姐”

程燕在椅子旁站定，有些不确定，他们在等她，却从头到尾无视她，

“坐吧”杨柳终于开了口，摁灭了手机看向她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程燕，我记得当初你说过再不进天上人间一步的，这才多久你就打脸了？”

杨柳拿起桌上的高脚杯，红唇笑的无比妖艳

“想救李俊涛啊？”

程燕抓紧了膝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那是深入骨髓的害怕，怕到她坐在那里就忍不住颤抖，从当初被卖到这里发生的一切，她都记得，那些恶心，肮脏，痛苦，每一帧画面，都在此刻开始凌迟着她，一片一片，血肉模糊

“行啊”

程燕痛的恍恍惚惚，只是在包间昏黄的光下看到那张红唇轻启，却说了句让她如坠冰窖的话

“回天上人间来”

“我就什么都告诉你，虽然告诉你你也改变不了什么，毕竟警察已经有证据了”

“我杨柳不做那种耍阴招的事，说告诉你就一定会告诉你，而且我也再提醒你一次，你知道以后，也不会有多大用处，但是”

杨柳抿了一口红酒“但是整件事的全过程，只有我知道”

程燕抬起头看着她，状似询问“因为我在场”

好了，所有的出口都被封死了，如果她在场，就只能说明点放当时是几个关键人物在那里，不管在干什么，那一层的几个包间都不会有其他人或者服务员去那里，那么她想从别的人口中探听消息的机会等于零，除了杨柳，不作他想

怎么办？

程燕抓着膝盖的手上骨节分明，杨柳也不催她，只是继续品着红酒悠悠的看着她，仿佛一只猫，静静地看着那只受伤的老鼠在自己面前垂死挣扎。

“好”程燕松了手，笑的慵懒，与刚才判若两人

“现在可以说了么？还有我们需不需要换个地方，别打扰了这位先生”

程燕刚才虽然慌张，却仍旧没有放松警惕，这也是在天上人间练就的，不提起十二分的心，在这里你就是人人可以践踏的泥。而与此同时练就的观察力，让她明白，这个人身份不一般

所以她才没有说，让他回避，而是不打扰，没有眼力见儿的人，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用了”

西装男终于放下酒杯转过头来，这次程燕才看清了他的全貌，不得不承认，是个好样貌

但这个地方，好样貌不一定是好事，而好样貌的人能差遣杨柳，地位肯定不低

“不打扰，你们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