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嘎好的,同学们下课。
阿云嘎关上课件,拔出U盘,便匆匆地往办公室里走。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和其他老师打好招呼后,他就穿上大衣准备离开。
蔡程昱哥,今天走这么早。
不知从哪里蹦出个蔡程昱来,阿云嘎头也没有回,只顾抓紧迈动他的大长腿。
阿云嘎对,今晚有事。
蔡程昱呆呆地望着阿云嘎远去的背影,黄子弘凡走过来搭上他的肩。
黄子弘凡阿老师看来是真有急事,平时可没见他这么急。
蔡程昱算了,高杨不在,咱们打球去。
终于,在公交车上安稳地坐了下来。阿云嘎这才又把信封从包里拿出来。里面不过是只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只有很短的几句话。还是打印的。
但是上面的内容却又像夏末的蝉鸣,使阿云嘎心中吵闹不止,久久不可平静。
“十周年,今晚Bar不见不散。”下面附上一条地址,落款人是怀歧年。
手机一阵震动,弹出一条消息来“你已被怀歧年拉入群聊”。点进去一看,是个微信群。群名“十年”。阿云嘎脸上浮起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笑容。
他查看了一下群成员“怀歧年,王晰,周深,阿云嘎”看到最后一个名字时,他停顿了一下,不经意间叫出了声。
阿云嘎郑云龙……
你年姐果然是你年姐,真的是把人都给凑齐了。一个也不少。阿云嘎盯着手机,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即将到站,梅溪湖。”
他听见了广播,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塞进包里,准备下车。
下车后跟着导航东拐西拐,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发现了那家Bar,还是和当年记忆中的一样,而名字还是简简单单就叫“Bar”。
阿云嘎定在门口迟迟不肯踏进门去,好像有个时间连接器,一脚踏入,往昔与今朝就会连接在一起……毕竟时过境迁、今非昔比。
王晰呦,嘎子,搁儿这干嘛使的?进去啊。
一阵富有磁性的低音在耳旁响起。
阿云嘎晰哥。
王晰淡淡的笑着,一件黑色长风衣披在身上,那双狐狸似的眼睛里饱含喜悦。晰哥这么多年好像并没有变,依旧斯斯文文的;静适和沉稳永远是他周围的气氛。
王晰这下你来了,快进来坐。
王晰推开门,Bar的内部就展现在阿云嘎面前,带着前苏联的配饰挂件,一股异国风情扑面而来。殊不知竟是第二个故土。
周深嘎子哥!
安朵娃娜爸爸!
两种截然不同却一样脆生生的声音一起响起。
阿云嘎周深!
周深不好意思地笑笑,背着手站在那里略显拘谨局促。
安朵娃娜爸爸!深深哥哥教我弹琴呢!
一个碧眼卷发的小洋娃娃奋力举起怀中的吉他,渴望得到夸奖,那琴比这小人儿还大。
王晰真棒!娃娃,这琴给你深哥轻拿轻放啊,可别弄坏了。
周深没事的晰哥。
周深抿抿唇。
周深孩子高兴嘛。
周深脸上笑意更浓了,看着这个叫“娃娃”的洋娃娃眼睛闪闪发光。
阿云嘎看着那个小娃娃不难从她身上找出王晰的影子。
阿云嘎晰哥,你女儿。
王晰嗯。
阿云嘎嫂子呢?没来?
王晰生娃娃的时候难产,走了。
王晰轻描淡写道,阿云嘎顿了顿一阵子不知说什么,只好看着周深正开开心心地教娃娃弹琴,而娃娃也是一脸兴致勃勃。王晰轻声笑了笑。
王晰嘎子,听说你当老师了。
阿云嘎对
王晰我说,这真挺好。
阿云嘎哈,我和我的那堆学生们都处成了兄弟。
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叫着周深的名字。
徐丽东深深!你该上去唱歌了。
周深好的!
周深匆忙整理了一下自己,抓起吉他跑上驻唱台。
徐丽东嘎子来了!
那个女声又响起来。一个皮肤黝黑,一头烈火卷发的女人走了过来,她五官深邃,满脸皆是坚毅。
阿云嘎年姐,好久不见。
阿云嘎笑了起来。
徐丽东嗐,嘎子,你不知道哦,你晰哥出书喽。
阿云嘎真的!嘿,哥你咋不说呢!
莫名其妙的,嘎子蹦出一句东北话来。。
王晰多大的事啊
王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刘海下的眼神变得些许混浊迷离。他盯着空空的酒杯,仔细听着周深的歌声。
徐丽东大龙还没有来。
怀歧年一抱肩,有些埋怨的意思。
阿云嘎这不奇怪。
阿云嘎笑笑。
猛然间一惊,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脱口而出。
看着一言不发的晰哥和在台上倾情演唱的周深,阿云嘎有些难受。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气氛不对吗?说实在的,气氛挺好的,比预想的好多了。可是自己说不上来的闷,是缺了点什么吗?
大概是缺了点酒吧。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冲怀歧年说。
阿云嘎年姐,来杯酒吧。
徐丽东成,我给你调。
阿云嘎对了,那晰哥出的书,你有吗?
徐丽东有的,等着,给你来一本。
阿云嘎一口闷完杯子里的酒,盯了书的封面看了一会儿。那名字入了他的心。过了许久,他郑重地翻开了那本书。
一些面熟陌生的文字跳了出来,在他面前舞蹈着,一瞬间眼前浮出一个画面:冬季,漫天飞雪。四个少年窝在小小的Bar里点一杯廉价烈酒,轮流嘬一口取暖。
那十年,那冬天,总是划过黑夜的《三套车》的歌声,海水般翻涌着。
书中内容正衬书名——《往日时光》
那是,他们的往昔,或许也是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