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的车夫,笑眯眯的捋了一把湿漉漉的白胡子,笑着回她话:“姑娘,可是有心了。姑娘,不是不知,是不承认吧。”
“你”我,没,没有。老人家,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里人?”
“呵呵,有缘自会见,不可说,不可说。姑娘,可要听清自己的心啊。”
“听我自己的心?!”沛涵看着神秘兮兮的老人,说话还这么话里有话,难不成,他知道些什么?
沛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是雨渐渐停了,泥土的清香味,贯穿她的鼻腔,让她不由得意识清醒:“老人家,你不说,你信不信,我纠缠着你?今日相见便是缘,我与你问话亦是缘。刚才你提点我,也是缘,老人家,别瞒了。你和我说了,我也跟你说我的秘密可以吧?”
“天机不可泄露,命中的缘与劫,你自己可能预算到?!夫人的事,老夫没兴趣。”
“你…”沛涵无语的看着这个古怪的老头,穿的一身粗布麻衣,面相清瘦,却透着股容光焕发的精神劲:“老人家,你看这样,咱们谈个条件怎么样?我用苏元煊的财产跟你换,行吧?”
“呵,哈哈哈~天机不可违。”老人一听,好笑的笑起来,也喝停了马车,跳下马车,往后面看去,又跟沛涵点了点头,一挥衣袖往远处走去。
沛涵感觉不对劲,看他要跑。也动作灵敏的跳下马车要朝老人追去,却被单独骑着马来的苏元煊拦了下来。
“夫人,去哪?”
好,很好。什么天机不可泄露,纯属瞎扯,说不定老头就是他安排好的。即已到了半路,去哪自是她自己说了算。
沛涵看着朝自己步步紧逼的苏元煊,往后退了几步,却撞到马车上。她要是跑,指定跑不过马,还不如先哄着他,找机会再跑。
“去哪?!跟你有关系?对外人倒是挺细心,朝我追来干嘛,还心里不信任吗?”沛涵堵着气边说边往远处慢慢走去。
“夫人,我错了。”苏元煊也是聪明,一点就透,但他虽说自己错了,可他还是不知道自己怎么错了,不过,目前认错就对了。
苏元煊跳下马,一手牵着马,朝沛涵走去。
天气逐渐放晴,又暖和了起来,沛涵其实想去追那个老人,只可惜苏元煊这个尾巴跟着,她也不敢跑起来。
这个老头腿脚还挺麻利,跟着跟着还是跟丢了。沛涵郁闷的叹了口气,站在街道旁,抬头看着快要落山的夕阳,地上还是湿漉漉的,但却快干了。这雨再大,也就下那么一会,这边的路,也就湿了个地皮。
微红的阳光,轻柔的将金光拂在沛涵侧脸上,让站在一旁的苏元煊差点看痴。
精致,娇嫩的五官,在阳光的点缀下,显的更是温柔,少了几分倔犟,湿漉漉的睫毛下一双如海水微荡的明眸,让人看了不禁心疼几分,紧接着,一颗,两颗,三颗泪珠,泛着荧光,顺着脸颊流向下巴,没有停止的向脖颈流去,把苏元煊吓了一跳。
“夫人…怎么又哭了?是不是我哪里不好,惹夫人不开心?”苏元煊把马儿丢到一边,心疼的大步走向沛涵,把她轻轻搂在怀里,用袖子轻柔的给她擦拭眼泪,他最怕女人流泪,尤其是沛涵,他的命,看着她的泪不停的流,让他不禁慌了神,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不停的给她擦拭眼泪。
沛涵也想止住泪,可是眼泪就是不争气的流,这个老人怎么说走就走,还留下这些让她捉摸不透的话,什么命,什么劫,她好不容易缓过来,这又把她给蒙到鼓里。
沛涵傻愣愣的站了一会,感觉眼泪已经没有了,才轻轻吐了口气,她满腹的话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大脑乱哄哄的,从来没有如此糟糕过。
她抬头看向苏元煊,却诧异的看到这个家伙竟然也红了眼眶,这一幕把沛涵倒是逗笑了:“嘻嘻~你怎么眼眶也红了?难道你舍不得那位车夫?说,你哭什么?”
“嬉皮笑脸,你要吓死我才好?”苏元煊轻声责备了她一声,舍不得斥责她。看着她突然的傻笑,牵着她的手,向马儿走去,驾马离去。
两人骑着一匹马,均一言不发。沛涵一路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低头沉思。心里却理不清头绪,越想越乱。她心烦的摇了摇头,一抬头磕到了苏元煊的下巴,这一路真把苏元煊折腾个够呛。
“哎呀,苏,苏元煊,真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在想事情,就没注意…”沛涵想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歉意,却没抬起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的握住,刚才动了一下又被握的更紧,搞的她只好尴尬的红着脸,连连道歉。
苏元煊也着实吃痛的,深吸了一口凉气,惩罚似的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叫我什么?!你若道歉,今晚便来服侍我好了。”
“我…”沛涵听着他直白的话语,吃着亏,却又说不得什么。服侍,服侍,等着吧!
真是想的美,三番五次调戏她,还想要她服侍?!异想天开。
后面载着唐沛蓉的马车都已到了府邸,然而苏元煊和沛涵却还没到家,苏元煊似是有意让马儿慢下来,两人一马一路无言的慢慢走着。
沛涵一路不敢再动,好不容易快挨到府邸,夜色已经降了下来,府门口也亮起了灯笼,还没到大门口,她就想跳下来,却被苏元煊拦住:“夫人,夜色已深,随我就寝吧。”
沛涵假装没听见,尴尬的眨眨眼,敷衍的说了句好,就跳下马,要往后院跑去。
然而刚进了府门,就看到唐沛蓉正坐在院门口等着他们。
沛涵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赶紧好心的问向唐沛蓉:“妹妹怎么不去屋里?夜色微凉,妹妹万一病了可不好了。”
“姐姐不回府,妹妹怎敢自作主张,便一直在这等姐姐,更何况,我的下人已经回了府,我也不好意思使唤姐姐的人,我也就跟姐姐亲近些了。”
得得得,沛涵听她说了半天废话,也就最后说道正点上,不就是让她去伺候她吗?正好,断了苏元煊的心思。
苏元煊果然脸色一冷,要把沛涵拽走,沛涵却停下了,甜甜的叫向苏元煊:“夫君,有事明日再说。我先安顿好妹妹,妹妹自小不喜与陌生人说话,夫君先去休息。”
苏元煊只好委屈的看向沛涵,不舍的松了手,被沛涵给推开。
“伶人,妙人。给唐小姐准备好客房,真是的,我不回来,你们就不知道好好待客,明日我要找管家问问了,这是怎么看护家里的?!”
“哎,姐姐莫气。”唐沛蓉赶紧拽住沛涵的袖子,娇弱的哑着嗓子安慰沛涵:“姐姐别怪管家,是我不让他们管的。再怎么说,这是苏将军的府邸。妹妹怎好做主。刚才看苏将军不悦,是不是妹妹打扰了姐姐和苏将军?”
“无碍。”沛涵云淡风轻的说完,便扶着她往客房走去:“妹妹一会泡泡脚,会好的快些,伶人和妙人就在旁边的房屋,你有事叫他们一声即可。”
唐沛蓉走进去,扫视了一眼,止不住打了个哆嗦,委屈的握着姐姐的手,可怜巴巴的跟沛涵商量:“姐姐,这屋子有些凉,许是刚才被雨淋的,我现在还有些冷。”
“是吗?”沛涵看了一眼她身上湿漉漉的脏衣服,若有所思的问向她:“府中客房不少,妹妹随便选就好。”
“姐姐,我可不可以去那边的房间?”
沛涵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唐沛蓉心里想的她能不清楚?跟这间客房相对着的房间便是苏元煊的房间,她指的便是旁边的一间客房。
“好,我扶你~”沛涵忍着不爽,面带微笑,被她折腾着又绕过长长一段亭子,才走到。
又折腾伶人和妙人大半夜的,将屋子打扫了一遍,唐沛蓉才如愿的住进去。
“妙人,一会去拿两套我的衣服,给妹妹送来。”
沛涵说完,便退出去关上了门。
折腾了一天,她累的筋疲力竭的走在亭子里,长叹了口气,往自己的后院走去,打开漆黑的屋子,只偏厅留着一支蜡烛,也是她让伶人留的。
最近这些时日,她心里乱糟糟的很,若不是有毛笔和纸张让她写写画画,她真不知道怎么过下去。
她端着油灯走到案桌前,从抽屉拿出一张纸,拿起毛笔去沾了下墨水,她以为没有墨,却已经沾饱了墨水,这个伶人倒是细心。她没说,伶人却给研了。
“天机…命中的缘与劫…我不想再去深究,我要寻找线索,今天这个车夫古怪的很,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对了,一开始叫我,姑娘,后来又叫我夫人?!他到底知道些什么?有缘自会再见,我要去哪找他?何时才有缘?相识是缘,那我和……”沛涵实在写不下去了。
油灯的光忽闪的让她有些犯困,写出来也放松许多,她放下毛笔,打开抽屉将纸折起来放在一摞纸最下面,接着慢慢的关上抽屉,似是不想给这宁静的夜晚带来一点噪音。
她拿起油灯,走回里屋,熄了灯,摸着黑脱下外衣,伸手摸向床里,却摸到有人躺在自己床上,直接把她吓出冷汗。
她警惕的收回手,眯起眼往床里一看,竟然是苏元煊!
“苏元……”
没等她说完,苏元煊起身把她拽倒在怀里,把她压在身下,委屈的搂着她的腰,躺在她胸口处:“让我等的好辛苦,今夜还是我来服侍夫人好了。”
“我的天……”沛涵无奈的放下伸在半空的手,她原本要推开苏元煊的,可这家伙跟章鱼一样,死缠烂打的抱着自己,她只好任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