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一早,天蒙蒙亮的时候,闷油瓶起了床,我迷迷糊糊问他去晨练吗,他凑过来给我一个早安吻,说不是,想去山里打只野兔。
没到中午,胖子咋咋呼呼跑进来,嚷着:“天真不好了!村里大妈说瞅见野人似的一个男人蹲在村口,好像是我们家瓶仔,叫我们过去看看呢。”
听见这话,我脑袋嗡地一下,心想着小哥进山不知道遭遇什么危险了,急急忙忙地拉着胖子冲向村口。
看到那个“小野人”,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的头发长得很长,乱糟糟地遮住脸,杂草一样的头发上还粘着不少枯枝败叶,光着上身,全身上下只有一条破破烂烂的裤子。
……还好还有件裤子,不然村里大妈可能就直接报警抓流氓了。
虽然灰头土脸的,但确实是我们家瓶仔没错。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不是闷油瓶,准确来说不是今早出门的那个我养的白白净净的对象,可能是别的时期的闷油瓶。
在青铜门前,我看见过各个时期的自己,因此如今顺理成章地想清楚了这件事。
“…阿坤?”我靠近他,试探地叫道。
他缓缓抬头看我,似乎在想我为什么知道他的名字。
“你说,这是阿坤?”胖子惊奇地问我,“以前失忆那会儿的瓶仔?”
我冲胖子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扶阿坤站起来。
阿坤倒是不排斥我,颇为顺从地乖乖跟我走。
无尽的心疼一下子满溢出来,我扶着他,就像捧着一个易碎的瓷器,恨不能把他揉进怀里,再不能让人欺负他。
回到家,胖子张罗着做饭,我领着阿坤进房间洗澡。
我把阿坤身上那条破烂裤子扒了,拿着淋浴头给他冲洗身体。
头发有些难打理,我先把树叶什么的揪下来,用洗发水洗过之后,又把我们买回来就闲置的护发素给阿坤用上。
洗完总算得到一只干干净净的阿坤了!
我把闷油瓶的衣服找给阿坤穿,然后自己去把给阿坤洗澡弄湿的衣服换了下来。
……我当然不敢为了不弄湿衣服就不穿,谁知道闷醋瓶子会不会吃自己的醋。
我一边给阿坤擦着头发,一边唠唠叨叨地跟他说着:“我叫吴邪,外面那个是胖子,跟我们一起生活的还有一个……应该说是另一个你。或许你们待会能见到,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我不知道阿坤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不知道他能跟我们待多久,甚至不知道上天准不准许小可怜阿坤见见之后的安稳幸福的他自己。
“……我也会有这样的生活吗?”小可怜阿坤喃喃地问。
“会的,你会拥有幸福和爱的。”我怜爱地rua了一把阿坤的头发,发现头发还是有些挡脸。我强忍着没有一剪刀下去给他理个清爽的发型。
我颇为恶趣味地翻箱倒柜找出来两个买东西送的橡皮筋,给阿坤扎了一对小揪揪。
阿坤可能是因为看不到自己的造型,并没有反抗我给他扎小辫。我满意地欣赏着阿坤的新造型,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一个词——儿女双全。
胖子叫我们吃饭的时候,被阿坤的小揪揪笑得差点把刚炒好的菜打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别说,瓶仔这么打扮,真是好娇气一小姑娘啊,阿坤一来倒是满足你这种痴汉大叔不敢对瓶仔做的一些幻想了。”
“去你的,你才痴汉大叔,说的好像我想法多变态一样。”
就在这时候,闷油瓶好巧不巧回来了。
闷油瓶手里拎着兔子耳朵,一推门,直接愣在原地。
我一时语塞,正不知道从何解释,闷油瓶手里的兔子猛地一蹬腿,居然从愣神的活神仙手里逃出生天。
眼看闷油瓶忙活半天的收获逃之夭夭,我憋着笑,在闷油瓶略带幽怨的眼神里招呼他进来说话。
闷油瓶对于阿坤的存在似乎并没有多惊讶,只是对于阿坤的造型好像略有谴责之意。
——可能每个大老爷们看到“自己”扎着双马尾都会难以接受吧。
我问了闷油瓶知不知道阿坤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闷油瓶摇摇头。
我想了想,倒也不怕让阿坤知道未来的事情引发蝴蝶效应,毕竟闷油瓶独家秘诀就是格盘,在这个坤瓶遇见他的吴邪时估计早就忘记这一段奇遇了。
吃完饭我洗了几个苹果,给了闷油瓶和胖子一人一个削了皮的,给阿坤的那份是精细地切成小块的。
阿坤蜷在沙发上乖巧地捧着盘子叉苹果,胖子都忍受不了了,痛斥我渣男,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我连忙捂住阿坤的耳朵,“死胖子别胡说八道啊,带坏小孩子怎么办。”我觑着闷油瓶的反应,想着闷醋瓶子万一也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呢。
所幸活神仙应该还没小心眼到跟小白菜似的从前的自己吃醋争宠,我慢慢放下心来。
只是晚上,闷油瓶死活不肯退让了。
“他跟胖子睡。”
“小哥…”我央求道,“胖子的呼噜你都受不住,阿坤多可怜一孩子,就让他跟我们一屋吧。”
我抓着闷油瓶的胳膊撒娇耍赖,软磨硬泡好久,说可以打地铺,闷油瓶才勉强放阿坤进屋。
只是我是舍不得自己睡床让阿坤睡地板的——千辛万苦想让阿坤感受到家的温暖,让他打地铺不是排挤他了嘛。
我利落地在地上铺了被,自己往上面一躺,“晚安喽!”留下两个瓶子面面相觑,只好亲兄弟(?)一起睡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