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还长,我想带你看遍我眼中的人间
圣诞节快到了,按理说我们两个中年男人一个百岁老人不该凑年轻人的热闹,可我们还是在24号临时决定买了去杭州的火车票。
今年圣诞节西湖边举办圣诞节主题灯会,这个消息我在节前半个月就听说了,王盟那个二傻子老早就打电话问我回不回杭州过圣诞。
我当时嗤之以鼻,说谁闲的没事学小年轻过洋节。
24号下午我们仨出现在吴山居的时候我真实地感觉到了脸疼。
24号早上,胖子神神秘秘地把我单独叫过去“天真啊,你说咱们要不要认真带瓶仔过个圣诞节啊?”
我还没睡醒,疑惑且懵逼地思考为什么今年圣诞这么隆重。
胖子见我懵逼,又接着说“你想啊天真,咱们瓶仔活了这么久了,知道什么是圣诞树吗?知道圣诞老人送礼物吗?”
我心一揪,圣诞老人是每个小孩童年都被父母哄骗着期待过的,可闷油瓶没有。
我想到我小时候,圣诞节床头挂着的红色长筒袜,曾经买回到家里的跟我一样高的圣诞树和满树小彩灯,平安夜满街卖的圣诞帽和大雪花,还有孩子们打闹用的圣诞飞雪喷雾。
我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强烈的念头——我想把这些美好,一个不落地送给闷油瓶。
“订票,晚上回杭州,带小哥过节。”
胖子一下子就笑开了,“好嘞!带瓶仔看看圣诞树,晚上再给瓶仔袜子里塞上礼物。”
我看了看胖子的体型,确实无比适合圣诞老人,于是愉快地给王盟打了电话交代他给胖子置办一套XXXL码的圣诞老人套装。
我俩密谋完圣诞惊喜,闷油瓶刚好晨练回来,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坐上了回杭州的火车。
闷油瓶当然不知道回杭州干什么,也不可能知道明天是什么节日。但瓶仔一向听我们的话,也没有我这么多的好奇心,即使我俩鬼鬼祟祟,他也不多问一句就跟着我们走。
等天完全暗了,我们才溜溜哒哒地从吴山居出门。圣诞节的夜市热闹繁华,一如当年只有丁点儿大的我看过的那样。
对于圣诞节的热情是什么时候消散的呢?大概是因为圣诞节没有法定假第二天要上学,导致我一连好多年都没机会瞧瞧平安夜的繁华景象。后来……后来就长大了,长大到明白圣诞老人是不存在的,长筒袜里也不会有礼物,长大到眼里只剩现实没有童话。
“小哥,平安夜快乐!”我和胖子戴好了圣诞帽,我帮小哥也戴上了喜庆的圣诞帽。三个老男人像小孩一样戴着大红的帽子,有点傻,看起来有一种诡异的喜感。
我今晚是真想放开了玩,沿着街走了一小段,手里已经买了两大袋的东西。
闷油瓶帮我拎着,不过他看起来完全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嘛的。
王盟打来了电话,告诉我一切就绪。我迫不及待地拉着闷油瓶回吴山居。
此时吴山居,一棵挂满了铃铛和彩灯的圣诞树在院子正中央,就像夜空中的孤月一样,圣诞树上的灯光暖洋洋地洒满了整个院子。
“好看吗?”我被节日的氛围感染了,笑盈盈地问闷油瓶。
闷油瓶浅淡地笑了,点点头,说“好看。”
我被闷油瓶认真专注的眼神看得心动,拉起他的手进屋,在圣诞树自带的bgm铃儿响叮当中,把买的大雪花贴在窗户上,墙上。
曾经节日过后,屋里布置的贴纸时常让我回忆起过节的欢乐,是节日最为悠长的余韵。
我买了一兜圣诞飞雪喷雾,胖子看到眼都放光,我估计他是想趁小哥不知道玩法的时候把闷油瓶喷成个雪瓶子。
我给小哥手里塞了一罐,就率先发起了战争,“今晚生死局,不变成白胡子老头不准结束!”
吴山居院子里瞬间一片飞雪,天上,地上,圣诞树上,我们仨身上,没有一处能幸免。
闷油瓶的走位还是一如既往地秀,我和胖子联手堵他一个,闷油瓶一蹬墙就逃出了我俩的包围圈。
胖子直呼瓶仔不仗义。
我看着这人造“雪景”,不由得想起了长白山的漫天飞雪,想起了闷油瓶对着雪山的那一拜。
“停一下吧,”我双手撑着膝盖歇气,“让小哥对着圣诞树许个愿。”
我们围着圣诞树,我和胖子看着小哥许愿,我俩一对上眼神,瞬间酝酿了一肚子坏水,在小哥许完愿睁眼的瞬间,我俩同时从两边把闷油瓶喷成了“白发老人”,总算有点百岁老人内味了。
我和胖子光速逃离了“犯罪现场”,很快都休战回屋休息了。
不过我和胖子可还有事要做。
睡觉前,我把圣诞长筒袜挂在床头,煞有介事地跟闷油瓶介绍平安夜圣诞节的习俗。
“今晚会有圣诞老人来把礼物塞到长筒袜里面,圣诞老人是一个穿着一身红衣服,戴着圣诞帽的白胡子老头。”我用父母哄孩子的语气跟闷油瓶说这个,闷油瓶也没露出怀疑我是智障的表情,也没说信不信,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一瞬间有点怀疑,没有童年的孩子怎么这么好骗。
等闷油瓶睡着一会儿了,我就给胖子发了消息,没一会儿,胖子一身圣诞老人装扮,背着个袋子鬼鬼祟祟进来了,袋子里面是我们准备的平安果,平安果的小礼盒刚好能塞进长筒袜里面。
我戳戳闷油瓶的脸,想叫醒他。普通小朋友如果见到父母假扮的圣诞老人过来送礼物是一件很幻灭的事情,不过瓶仔不一样,重要的是我想让他看看圣诞老人是什么样子的。
“圣诞老人来给乖孩子送礼物了。”我给闷油瓶指指“圣诞老人”。
“圣诞节快乐,张起灵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