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璃紧握着阿陌的手,阿陌抬眸,见她面容憔悴,却似皎皎明月而一尘不染;眉目清秀,姿容姣好。
邬璃苍白无力的薄唇轻启:“阿陌,不管你在不在我身边,你都是我的妹妹。我答应你,三年一过,我便出宫去看你。”
阿陌眼眶中的泪水打转,水光潋滟,却总是落不下来。望着邬璃半天挤不出一句话,许久才呜咽着,颤抖的声音响起:“好……”
之后便由罗杞玉带着阿陌去了牧宁的宅院,只见那一身墨绿色长袍的冷俊公子,坐于亭中饮茶。
“墨先生!”
牧宁远远听见有人喊他,便循着声音望去,见一袭金丝绸裳的罗杞玉走来,身后还跟着阿陌。见此,牧宁便起身迎去。
“罗公子!”
罗杞玉微微颔首道:“阿陌我已经送到了,劳烦墨先生照顾了!”
牧宁脸上波澜不惊,似一波秋水,有些柔和地望着阿陌。阿陌一身水青丝缕,好似当年,葶滢也是一袭青衣,笑靥如花。牧宁一时看呆了,直到罗杞玉说要告辞,才收回那布满柔情的目光。
待罗杞玉走后,阿陌才走近墨先生身前,望着他说道:“墨先生,接下来便叨扰了!你……不介意吧!”
牧宁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淡不易察觉的弧度,薄唇轻启:“不介意!”
牧宁眼神之中,不经意间便会流露出他心底深处的喜悦。
起初罗杞玉向他提起此事,本以为以他的性子,不会轻易答应,总要费些工夫。罗杞玉也是做好了他不答应的准备,到时便只能将阿陌安置于罗府了。却不成想,他竟一口答应了,当时,罗杞玉也是吓一跳。这悠悠岁月之中,不乏有向他拜师学医之人,可也不曾见他答应。传闻他身边,只有一只通身雪白的灵兽,剩下也是孑然一身。
“罗公子说,你想学医?”
阿陌一时茫然,但也迅速反应了过来,心中暗道:
(原来郡主姐姐是以学医为由,让我留在墨先生身边。是了!我这没来由的便住进医圣的宅院,确实不妥!也不能说是为了找到一些模糊的记忆,才留在墨先生身边的吧!)
牧宁瞧了她半天,见她思绪神游天外,不禁有些好笑,便垂眸浅笑。
阿陌还在神游,便听到那温润的声音传来:“阿陌!”
这才将她的思绪拉回,望着牧宁那张好看的脸,眸子虽显得深邃,但却是温柔的。
阿陌只好尴尬地笑着:“…哈…我…对!我想学医!几次见先生妙手,我也想着,若是有这医术傍身,将来也可治病救人,减人间疾苦!”
牧宁听了阿陌这一番话,虽知她是随口一编,但也知晓她心中良善,一片赤诚。牧宁浅浅一笑,一手置于身后,一手置于腹前,说道:“那阿陌,可是要叫我一声‘师父’了!”
阿陌听后,一双杏眼弯弯,莞尔而笑,似模似样地朝牧宁拱手而拜:“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清冷的院子,似是多了一些温和的光亮,柔风轻挑二人如墨般的青丝。岁月停滞,有的,只有那份侯了三百年的情。
阿陌行着拜礼,因弓着身子,便也未见到牧宁此刻的神情。他好似三百年前那般的模样,那时葶滢还在。他与她嬉笑,与她相携望月,与她清潭舞剑,与她同游水晶宫……
那时,她笑靥如花;而他,伴她恣意潇洒。牧宁也乐在其中,眼中浩瀚星辰,心中唯她一人。
院中屋顶,一身霜雪般皮毛的白泽,横躺于屋瓦之间。见它一手枕于脑后,一手摸着自己刚填饱的肚子,闭着双目,俨然一副享受的模样。口里还呐道:“唉~以后这院子,可就热闹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