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眼睛的维托利亚,脑壳和兔子一样都长着包。
虎壳续航之前的兔子牙口整整齐齐,血包拥挤而排下,骨缝渗出尿棉的乳白。
虎壳问,维托利亚,造物者的恩施,为何送我远去。
红色的自来眼包裹着粒粒沾湿的花籽,垂下,变回闭合的花苞。
这里仿佛没有日点的照射,尸体一个一个在黑暗中复活,而地狱的派对永远属于狂欢的尸体。
活着吧,自来眼布满木棉的内芯,叫嚣着。活着吧。
一个月之后,所有面容都恢复了死后的僵硬。
但是,活着吧,兔子摇晃着一身脏器,弹孔朝后露出被后旋力搅烂的半个头,不值得。
门后没有什么待考的滤试题,也没有光,电子辐射的避难所,活过来的只是一座座墓碑。
你拿木棉填补刻上逝者名字的缝隙,也无法挽留生者的悲哀。
那个绑着发带的精神病,和绞肉机相拥的疯子,半个身子都覆在高尚的漆板上,夜晚星星到来了,给了她蠕动的生机。所以她被换走了,被小丑和欺骗占满了,幸福的离开了。
这里的生者是所有被爱抚过的幼虫,一点点啃食她皮肉的生命体,她所有爱的,被藏在郁金香里的,遗弃的宠物。而宠物们啃完了岛上所有金橘色的郁金香。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不要悼念死者。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死者会在一个个悼词之中跌到下阶,再不回来。
维托利亚给他讲了这个上世纪的故事,给了他木棉花的种子。
航程的册子上歪歪扭扭的写着,船员都会拿红丝绑着右耳,反复摆弄手上那几枚硬币,希望游客可以谅解。
虎壳把猩红的木棉花塞满右耳,反复搓弄着那几枚种子,混进了船员之中。
虎壳顺走了所有船员开控制室锁的钥匙,扔进了大海。
快沉船时,船员一齐抛出他们的硬币,跳进了他们的许愿池。
船长跳前告诉虎壳,硬币不是用来抛的,或是应对未知的干预的。硬币是用来计时的。
红色的丝带成为了空荡的海面上唯一的浮尘。虎壳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后来的后来,虎壳意识到,大概是没办法再次见到维托利亚了。恩人同时也是罪人。
所以虎壳最后也能没想通,为什么木棉花的种子会开出金橘色的郁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