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知知道时间紧迫,再犹豫事情可能就真的无法挽回了。即使这个世界与她无关,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犹豫毁掉千万人的一生。
她思索了一晚上,第二天还是决定去见了裴舟,这次林公公带她去了皇帝的寝宫,因为他感染了风寒卧病在床。
枝知见到他时,发现他面色苍白,倚在靠枕上,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忍不住询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这几日过于劳累,受了点风寒,发发汗就好了。”裴舟努力地想笑,却似乎提不起嘴角。
枝知想起前几次见他,他都是一刻不停地在批阅奏章,于是劝诫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先保重好身体才能做事啊。这里的医疗条件又这么差,稍微一点小病可能就死了。”枝知一时口快,说完才发现不妥,但裴舟似乎毫不介意,病中的他气质温和了许多。
“嗯,我明白。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本来你还在病中,我不该来打搅,但现在有件紧急的事需要和你商量。”
“嗯,你说吧。”裴舟仍旧那么淡定,好像枝知只是一个闹事的小朋友,而他作为家长等着她讲述自己的顽劣行迹。
枝知没有计较他的态度,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听说缠绵草是二十年前江湖和朝廷签订和平盟约的信物。它可能不是什么解毒的草药。”
“噢?你从哪里听说的?”
“这我不能说,我答应了要保密。宁可信其有,你想办法查查就知道了。”
“如果是真的,你准备怎么办?”
“尽快说服江湖和朝廷重新结盟,失效之前的信物。”
“难道我不该先派人去追回温哲手上的缠绵草吗?”
“只要江湖和朝廷能重新结盟,缠绵草就自动失效了,追不追回来也无关紧要。”
“哈哈,是吗?难道你不是怕万一信物之说是假的?而温哲的话才是真的?”
枝知的小心思被他一眼看透,不承认也不反驳。
“那如果万一不能顺利结盟呢?何况一个多月前武林盟主江渊全家被灭门,至今还没有找到凶手,我去找谁结盟?咳咳咳!”裴舟激烈地咳嗽起来。
枝知想要上前帮他递杯水什么的,裴舟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枝知也就顿住了脚步,停留在原地。
裴舟咳了好一会儿,枝知都开始担心他是不是已经发展成肺炎了。
“好了,你回去吧,我自有安排,这天下不会大乱的。”
“你准备怎么做?”
“哈哈,放心吧,不会动你的情郎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我不打听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嗯,我知道。”裴舟点点头,而后朝门外喊道:“大曹!”
枝知正纳闷大曹是什么?就看见之前帮她的老太监快步走了进来,她才想起,好像这个太监姓曹。
“帮我送下枝知,再命人去把蒲大夫叫来。”裴舟对他吩咐完,就躺下了,看来他刚刚已经是支撑不住了。
曹公公送枝知,一路上无话。倒是枝知主动搭话:“曹公公,前天谢谢您了。”
“知美人客气了。”
“以后你有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那天我答应了你的。”
“奴婢不敢,只求美人尽心服侍皇上,多多体谅他的龙体。”
枝知听出来了,他把皇帝的病情加重怪罪到自己身上了,不过看他这生闷气的模样,也是因为他的忠心啊。枝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缠绵草的事已经都告诉了裴舟,枝知心里再没有负担,能做的她都做了,现在只需耐心等待形势发展。
回到瑶光殿,见到林公公,枝知突然想起裴舟叫曹公公大曹,而自己总是叫他公公好像太生硬了。而且因为这个称呼有点不尊重意味,让她每次叫他心里都有些道德负担。于是便对林公公说:“林公公,以后我就叫你小林子吧,总是林公公、公公的叫我觉得有点别扭。”
“美人随意怎么称呼奴婢都行。那奴婢以后就叫小林子。”
枝知忍不住笑了,他其实长得也有点像林平之,是个貌似女子的俊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