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知跟随林公公又回到了皇宫,入宫时有传旨太监过来与林公公耳语了几句,林公公连连点头,而后回首对枝知说:“陛下在御书房等您,奴婢这就送您过去。”说着就调转车头向另一边驶去。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宫殿群中,和之前凉亭的景色完全不同,枝知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才真正体会到了皇宫的气势,这里和浣衣局的一片平房不同,这里有好几座四五层的高楼,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既不显得拥挤,也不显得萧条,每个细节应该都是精心设计的,所以一切才看起来很和谐又充满帝王威严。
枝知跟着林公公来到其中一座三层高的小楼,上面写着文溯阁,刚踏进去,枝知就被眼中所见的景象给惊呆了。这里看起来太像现代的图书馆了,只是不是钢筋水泥,玻璃铝合金,而全是木制的。但整体结构和现代图书馆很类似,外面看起来有三层楼高,但里面是中空的设计,屋顶的阳光可以直射下来,看不出来屋顶中间的白色区域是什么材质,透光但不透明。整个大厅很空旷,没有桌椅,旁边都树立着书架,两边有楼梯蜿蜒而上,一共三层,基本上都是书架。枝知环顾了一周,好像周围没有一个人。这时林公公轻咳了一声,示意她跟上。枝知收回心神,跟着他绕过几排书架,才看到这后面还别有洞天,枝知原以为后面就全是书架了,没想到还有几间房相连,上面写着御书房,看来裴舟在这里。
林公公恭敬地立在门外,向里面传声请示,“陛下,奴婢带林姑娘来了。”
“好,你让她进来吧。”里面传出裴舟的声音,没有第一次问候的喜悦,也没有最后一句话的气恼,此时裴舟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林公公答道,同时帮枝知推开了门,扭头示意她自己进入,而后就退了出去。
枝知这是第二次见裴舟了,仍旧是没有把握,但比上次更有信心了。她进去后看到裴舟端坐在书桌前,好似刚刚在翻阅奏折。枝知简单行了个礼,就站在那里,也不开口说话,等着裴舟先说。
“你去见过他了?”
“嗯。”枝知不知道怎么开口求缠绵草,只是简单回答,等待最佳的时机。
“他为什么犯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嗯。”枝知听裴舟这么说心里有些困惑,难道裴舟一开始就知道即使他放过温哲,温哲也不会放过缠绵草?他难道就是在等自己回来求他?如果是这样,那说明她是可以顺利要到缠绵草的。这对枝知来说已经是成功了。
“你明知道他骗了你,你还要来?”
“我不能看着他死,如果没有缠绵草,他会死。”枝知也不再绕弯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你可知道天下只剩这株缠绵草了。”
“我不知道,我只希望你能把它赠给温哲,什么条件我们都会答应你。”
“好,好,好,我看真正中毒的是你,你中了他的迷魂记,他为了缠绵草欺骗你的感情,你居然还来帮他讨要缠绵草,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事。”
“是吧,我也觉得好笑,这看起来一点都不理智,但爱从来就不是理智的东西。爱上一个人就像喜欢一首歌,在初遇的片刻就确定下来了,我们根本来不及细细思考。”枝知没有生气,没有反驳,反而是一脸哀伤和茫然,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知道还有其他的路可走,但却只看得到这一条。
裴舟盯着她,久久没有说话。枝知等着他开出条件,也没有说话,她内心有个声音在呐喊,在默默朝裴舟呐喊,为什么你不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为什么非要把我困在宫中看着我受苦。但她不敢喊,她和裴舟并不熟识,以前也只有过几面之缘,聊过几句话而已,她不确定喊出来裴舟是否能感同身受,能帮自己,看他之前冷嘲热讽的样子,想必是很难做到设身处地了。这样即使枝知说破,也只是让他们脆弱的关系彻底断掉,也许还会改变他之前的决定,这是枝知不能冒的风险。
等了很久,裴舟终于开口说道,“我要你嫁给我,一辈子呆在我身边。”
“好,我答应你。”枝知没有犹豫,没有震惊。她大概猜到了这个要求,毕竟之前她已经出售了自己一生的自由,现在以身相许是她能给唯一报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