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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夜 我爱你下

杀死前男友的七种方法

一直到下了车,田鸿杰的脑海中都回荡着那最后一句话。出卝逃是一时兴起,他想回到自己与胡宇桐初次相见的地方,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这样才能轻装上阵,与过去彻底告别,即便与初恋修成正果、同居、组乐队——这曾经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但他凭记忆在苏州河附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条小巷,包括那间诊所,旁边便利店的老板告诉他对方早就搬走了。这么多年过去,一切都物是人非。田鸿杰抚着土墙上的青苔,可能唯一没变的就是你了吧?

不知怎的,他又来到横跨苏州河与黄浦江相连的河口上的外白渡桥,那里作为许多电影、电视剧的取景地——《色戒》中的王佳芝曾行色匆匆地从它面前穿过,《情深深雨蒙蒙》中的依萍曾在这里一跃而下,而《苏州河》中的牡丹朝着桥头一路狂奔,无视马达在其后穷追不舍,最终义无反顾被河水淹没——也逐步发展为上海的文化图符号,令一代又一代上卝海人的记忆得以保留。

其中他最喜欢《苏州河》,那天他站在那里,感受到牡丹残留在栏杆上的温度,或许对面某个地方就坐着一条金色头发的美人鱼,或者一位黑卝道邮递员,疯卝子一样在江边四处寻找与自己失之交臂的爱情。

暮色四合,田鸿杰坐在长椅上,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地落下去,光亮一点一点地消失,直至堕卝入没有星星的黑暗。尽管对岸燃起万家灯火,他依然觉得寒冷,可能是因为此刻孑然一身,再热闹也是人家的,与他无关。

到了这时候,田鸿杰不禁思考与胡宇桐分手是否不失为一个理智的决定,从内心深处他确信如果没有那人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他可以独自拎行李,每天练声写歌,在外面租房子住,将一桶水从一楼搬到六楼,做饭什么的也可以学,过节时哪怕回不了家,走在路上发现不远处烟花四起,街坊邻居饭菜味溢出大街,一家人手牵手出行也能忍住哭泣。

只不过,这些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冷不防被一个问句打断: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田鸿杰抬头,看到一张自己此刻最不想见到的脸。

那人就站在他身后笑得眉眼弯弯,几近厚卝颜卝无卝耻,紧接着未经同意便挨着他坐下,还往里面挪了挪。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在等什么人吗?”

“对,”田鸿杰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反正不是你。”

而对方的热情丝毫没有受到挫伤,他依然笑着说:“可我是专程来找你的,中途转了好几趟车呢!”

“不好意思,我平时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所以你能不能......”

“这样啊,”胡宇桐作恍然大悟状,“我看先生十分面熟,还以为咱们之前肯定见过。话说九年前,在这附近的一条小巷里我遇到一个小男孩,跟你长得简直一模一样,算是我的初恋。如果你遇到他,麻烦告诉他一声,我很幸卝运能够遇见他,也很抱歉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来,这完全是我的过失,我愿意用一生来检讨......”

听到这里,田鸿杰早就没耐心了,只见他翻了个白眼说道:“胡宇桐,我真的没心情陪你玩游戏,拜托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还有,不要再对着餐巾纸胡诌说你是穿越来的特地来通知我一声今卝晚将发生我此生最棒的性卝爱。你不是杰西,我也不是赛琳,不是什么事都跟电影里一样。人被杀就会死,朝心脏捅一刀流卝出的是血而不是番茄酱,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也不会随着幕布落下而消失不见,这他卝妈叫做现实,你懂吗?”

“所以你真的不想知道下周的彩卝票号码吗?”对方眨了眨眼,意图活跃气氛,但很可惜他失败了。

“能停止这个愚蠢的游戏吗?”田鸿杰扶额,“我说了,这不是电影,我们不是电影人物,好吗?你听到我刚才在电话里说的话了吗?没听到我再说一遍:胡宇桐,我要跟你分手,我不......”

“我听到了。”胡宇桐迫不及待地打断他,语气渐渐染上一丝不耐,“你不爱我了是吗?我认为你不是那个意思,但如果你就是那个意思......”

讲到这,他突然长叹一口气,似是卸下了粉卝饰的面具,真实的自我逐渐从背后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你知道吗?一直以来你就像个长不大的小孩,是,小孩。你渴望生活在童话里,没有谎卝言没有欺卝骗没有背叛,不能接受你所理想的生活状态出现一点点偏差。不仅如此,你总是通过大哭大闹来吸引周围人的注意,包括我。

我这次来是为了挽留你,告诉你我错了,我无条件地爱着你,我在努力逗你笑,模仿你最喜欢的电影,试图缓和这段关系。而你呢?你只会期盼事情变得更糟,好达到你无卝理卝取卝闹的目的。”

说这话时他的胸口剧烈地一起一伏,而一旁的田鸿杰依然冷若冰霜,好像一尊雕像。

“我在忍受你的小性子,你的不修边幅,你的粗心大意......”

“嗯。”

“这就是我所谓的爱。你想要现实,这就是现实:

我们会老,会激卝情不再,会像任何一对爱到荼蘼的情侣一样为柴米油盐争吵,我们不可能永远谈论音乐与文学——那些形而上的东西。我们注定要变得庸俗,身材走样,被磨平棱角,这就是生活,不完美却真实。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称之为现实,或者说,爱。

所以对不起,我放弃。”

话音刚落,胡宇桐先是别过脸,随即往旁边瞥了一眼,发现那人的眼圈红红的,他欲言又止,不自然地咳嗽几声,将头转了回去。

而田鸿杰吸了吸鼻子,他仍保持着抱臂的姿卝势,沉默了许久,试探性开口道:

“那你可以告诉我,”

对方对上他的眼神,唇抿得紧紧的。

“当初......当初为什么要帮我挡那一下?你又不认识我。”

“因为你哭了。”

自对面投来探寻的眼神,他深呼吸几次,状似不在意道:“我那时候想的是,你看那个人,明明自己哭得那么惨,还冲上去帮人家打架。

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特别见不得你哭。

说句俗的,酒瓶砸在你头上,好像更疼一点。”

讲完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

见状,田鸿杰面上有所动容,其实仔细想想,对方讲的也没错,没有人会永远年轻,爱不太可能消失,但它会逐渐转变成另一样东西,可能是友情,也有可能是亲情,总之与荷尔蒙无关,与我们基因里的自私无关,与人类进化的本能无关。

看着面前这位男人,他已经年近三十,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和校外的混混起了口角,被人堵在巷口卝暴揍,而田鸿杰之所以奋不顾身地冲上去,是因为从那人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那个胸腔卝内积攒着恶气、不甘心向现实低头的自己。

后来在节目中遇见,其眼神中的光依然没变,虽然是对着另一个人,可田鸿杰仍追逐着光芒而去,哪怕以灼伤自己为代价。

他们一起排练、一起写歌、一起登上舞台,身边从只有他们俩到多了三名志同道合的伙伴,演出场所从音乐节变成有顶棚的体育场,很多事情都变了,而有些事情却始终没变。

胡宇桐依然会每天陪他练歌,手把手地教卝会如何唱好每一个音,依然会亲手为他做饭,依然会一边埋怨一边帮他做好生活中每一件小事。而田鸿杰依然会在表演时回头与他的鼓手深情对视,会别出心裁地度过每一个纪念日,会在对方发表感言时适时地附和补充,被别人评价为“夫唱妇随”.......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田鸿杰逐渐能够看懂那人的每一个眼神,理解其每一句未说出口的话,知道他的每一件衬衫应该搭配怎样的领带,他会在什么场合讲什么故事,在这其中已经不存在多少荷尔蒙刺卝激,自己在逐渐向生活投降吗?还是这才是爱情最质朴的样子?

“重要的是爱本身,不是吗?”他看向对方,一字一句地问。

“我原本总觉得一切都有个答案,后来才发现答案并不重要。”

“我也是。”胡宇桐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

“这些天我频繁做梦,梦见你死了,刚开始我觉得很痛快,后来却逐渐多了些奇怪的情绪,既不是悲伤也不是愤怒,而是......

想念。

或许应验了那句经典的话:

‘有时候我真想杀死你,其他时候呢?其他时候我想永远爱你’。”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

“我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来弄清楚你是否真的爱我,想尽了办法去证明,可我现在突然不那么在乎了。”随着对方的回握,一股暖流从掌心蔓延至心田。

“不是我不爱你了,而是.......

我在用一种缓慢、持久而又不易察觉的方式爱你,用我的整颗心在爱你,并非单薄的言语、眼神、行为,却由它们组成,你能理解吗?”

“能。”

“所以老胡,我觉得,”田鸿杰在内心斟酌字句,小心翼翼道,“像我们这样历经考验仍未放弃的人,是可以一起走下去的。”

“你真的这么想?”

“嗯!”他重重点头。

对方看上去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他捂住脸,这位生得人高马大的男人,坐在江边,当着所有人的面肩膀不自然地抽卝动,旁边那位还在不断安慰他,拍着他的肩,压低声音笑道:

“胡宇桐你该不会要哭了吧?”

“谁让你在电话里提分手!我今天一大早刚从车站出来就听到你失踪的消息,我都快急疯了!好不容易从人家那里得知你的去向,你说为啥你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还有啊,你下次能不能长点心,一点当公众人物的自觉都没有,脾气上来了直接拎着行李满世界乱跑,我看你被私生盯上了可怎么办?”

“私生?”听到这个字眼,对方霎时有些紧张,一边环顾四周一边问:“哪儿有私生?”

“现在知道怕了,当时......”

“等等老胡,后面有两个家伙看上去不对劲!”

田鸿杰突然凑到他耳边道,指了指坐在斜后方的两名黑衣人,整张脸被鸭舌帽和口罩包得严严实实,怀里还揣着类似摄像机镜头的东西。

一听这话,胡宇桐也警觉起来,他用余光确认了一下,此二人似乎已经在这坐了很久,从他来之前就开始了,且彼此间甚少交谈,只顾往他们这儿偷瞄。

这下八九不离十了,他迎上对方的眼神,那里面传递出相同的信息:

“跑!”

于是下一秒,他们毫不犹豫地奔跑起来,将一切抛之脑后,身后有人在唤他们的名字,但没有一个人回头。

跑着跑着,不知从谁突然开始疯狂大笑,整条街道都回荡着他们放肆的笑声。

当天晚上,他们睡在一起,在双人床的中央紧紧相依,缠卝绵于同一个梦境:

在那里,二人已经白发苍苍,一个满脸皱纹,走起路来仿若风中摇曳的白桦树,一个戴着假牙,接卝吻的时候牙床都在晃动。

他们老了,眼睛花了,耳朵钝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到不了很远的地方,听不懂年轻人之间说的话,遇到阴雨天气膝盖比天气预报还准时,咳嗽起来肺部好像破碎的风箱,盖多少层棉被都捂不暖脚心。

我们变成了彼此曾经最厌恶的样子。

却仍记得在冬天为对方准备一杯热牛奶;

习惯将路灯打开,为晚归的爱人照明;

周末带他到公园荡秋千、坐轮椅赛跑,超过前面开卡丁车的小孩,把周围的小年轻吓得瞠目结舌;

会带着对方送的手套世界炫耀,这可是真皮的,不信你摸卝摸!

会在饭后骑着摩托车出门兜风,将外套脱给后座上的人;

会在见到彼此的时候,将老花镜缓缓扶起,脆弱的心脏依然小鹿乱撞,好半天移不开眼。

到了最后的时刻,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手牵着手,并排躺在床卝上,浑浊的双眼在黑暗中熠熠生辉,自心底默念:

“亲爱的,好好睡。我是个胆小卝鬼,没有你我怕活不过去。

所以,要紧紧卝抓卝住我的手,知道吗?

我们,下辈子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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