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荒芜的原始森林上空,一道黑白光影以两倍音速左右的速度,转瞬向南远去。
细看竟是一位修士,年纪约摸十六七岁,头结凌云方巾髻,身穿青色八卦道袍,脚踩两道黑白双鱼,想必是以此保持了那恐怖的速度。
少年道士面带急色,双手紧紧的攥着一物,似金似石,状若龟甲,其上符文纵横。
赫然是神算子手中的玄武甲。
……
一处浩瀚无际的戈壁沙漠,阳光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目光所及皆是黄沙千里。
此时西北方突然徒步走来了一位身穿红色袈裟的僧侣,面色祥和,印堂处的红莲在阳光下栩栩生辉,诵念佛号之声琅琅不绝,似乎是顺应了某种规律,一步万里转瞬逝于东南天际。
身后,步步生莲。
让这片万里大漠都出现了些许生机。
……
某处绝天的山峰上,乌云一层层的汇聚,其中狂暴的天雷不断落下,皆是轰向了山峰顶上,仿佛那里蕴着一尊盖世的神魔,正在与天为敌。
天雷落下之处,盘坐了一道少年的身影,虽甚渺小,却扛下了道道天雷。
正是洛尘。
身旁立着剑宗持剑楚墨晔,静静的望着他,好似天荒地老都不会离开少年。
此般已是三天三夜。
突然,一阵清脆的破碎声响起,细听竟是缘起于少年的丹田,随后大放光芒,光芒凝聚成一尊通天彻地,气压万古的帝王,左手托荒古帝印,右手执圣道八面剑,睥睨天下。
这般光景只支撑了一瞬便轰然破碎,好似从未发生。
这般一切的源头———少年刚刚凝聚大道之魂,自是神清气爽,在已被天雷摧残不堪的山峰顶上,仰天长啸,甚是快意。
少年觉得有点不对劲,往身上一看才发现,身上衣物早已被天雷化为灰尘,此时正不着寸缕。
楚墨晔作为洛尘的大哥大,他高兴,且庆幸。
庆幸他的少年完美的挡住了雷劫,极尽升华竟然觉醒了万年难处的天魂,庆幸他的目光运气真是上佳,随便吃了个酒便遇到了此等美人,庆幸天劫来的真是时候,竟有此等艳福,咳,眼福。
这位大哥大心中如何寻思且不论,只见他面无表情的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一套衣物,细看竟然楚墨晔身上穿着那件衣服的翻版,只不过尺寸小些,正合了少年的身材。
洛尘满不在乎,在场两位都是男人,有什么好羞耻的。接过姓楚的递过来的衣服穿上,用水系法术将身上的灰尘洗净,又是个大好的翩翩少年。
在他身后,某人的嘴角向上一弯,像极了那些奸计得逞的不良商家们。
……
南荒,稷下学宫门前。
作为万古长存的不朽道统,如若不是招收弟子的特殊时期,山门前理应空无一人,可此时却立了三道人影。
三人并肩而立,齐齐望着那巨大无比又苍茫恢弘的山门,齐齐一叹。
“自那位夫子先生过世之后,儒门再也没出过圣人,已不复之前荣光。”左边那位温良谦恭的翩翩公子,说完一叹。
“真想横渡时空来到那个大争之世,看看先贤圣人们的绝代英姿。”中间那位邪魅无双的美男子,说完又是一叹。
“我呢,是个穷小子,不像你们这么有学问,也不像你们这么能作,我不想说点什么。”右边那位弱柳扶风的绝色少年,眼神真诚的望着大摆架子的两人,“但我这些年懂得的一个道理就是,你们两个如果这么继续作下去,是会找不到老婆的。”说完作势朝内走去,又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回头道:“女孩子不太喜欢太作的男人,男孩子也一样。”然后径直往山门内走去。
原地留下两位身影,其中一位已经石化。
孔谦牧一收扇子,对楚墨晔笑道:“老楚啊老楚,你可真是找了个好娘子。只是,”他顿了一顿,“这娘子的脾气,可要硬气些。你自求多福吧。”说完也上山了。
这是在暗示吗?又或是他不满意我的习性?难道我这几年活的都是错的?剑宗大少爷杵在原地,默默思索,或许他是希望我改变?嗯,应该是这样。
却不知,少年只不过随口一句。
浩然殿上,孔谦牧垂手而立,面前一位儒衫中年人静坐高堂,手持一本论语,正是他老子孔载德———名震天下的大能,至尊帝皇境的存在,八荒六合间为数不多的实力天花板。
“他来了?”
“对。”
“你们哥俩好好聚聚,毕竟他是你亲弟弟。”
“好。”
“西荒和北荒那两个小家伙来了吗?”
“正在路上,不过应该很快就到。”
“切莫小瞧他人,别人的道统也是深不可测。”
“我记下了。”
“去吧。”
中州,朝天城。
如太古莽荒的凶兽般横陈的城池中央,依然屹立着通天彻地的浮屠塔,据此城中向东三里左右,便是大胤皇朝道统所在,身为世俗的修仙皇朝,理当入世修道。
此时大胤皇朝轩辕殿后,一队人马笔直站立,个个身披金甲,眼神肃杀而凌厉,杀气环绕,想必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这些精兵良将齐聚,只为层层保护,人马中央的一座万年寒玉辇。
“吉时已到,出征!”钦天鉴清朗的声音响彻在轩辕广场。
“出征。”轩辕殿最深处,一声霸道的声音响起,虽然只有简单两字,却恍若包含了无穷的帝王之意,好似人间的帝王下达了不容置疑的铁令。
“咚咚……”一声声夔皮大鼓被敲响,一阵阵蛮牛号角浑厚的音色响彻在广场中央,如同在太古响起了战争的王命,将士们得令后个个训练有素的翻身上了血翼龙马,龙马嘶鸣着冲天而起,载着将士们飞天,拱卫着中心六只鸾鸟所牵引的玉辇,转瞬消失在南方的天际。
“未济不除,将来必是心腹大患,所幸圣皇子已经御驾亲征,一个小小的化道境,量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他可怜的一生将如同夜间的昙花,一现,便是一世。”
六月十六,太岁,宜嫁娶,忌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