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肆】

蓝曦臣不喜杀戮，可走尸们截然相反。面对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行尸走肉，裂冰也无法应付，只好用朔月砍下头颅，引起一片血雨腥风。朔月很久未见血了，自从......它穿入那件金星雪浪袍，再从另一侧穿出。阿瑶，你在棺中时，怨气恶灵袭来，是否也是这样，陷进团团重围？而我，彼时却不在你的旁侧。

自打那日问灵以来，身体确实虚弱不少，体力已然是渐渐不支。强用朔月支撑身体，稍不留神，一个走尸从身后抓一道子，皮开肉绽。疼痛逼迫着他拼命调动自己濒临沉寂的意识，进而控制麻痹的肌肉，一挥朔月，血液喷溅，染上冰蓝色的抹额。正在这时，走尸似乎受到某种影响，渐渐停止了攻击，向四面散去了，蓝曦臣已然疲惫到至极点，饮了酒，又受了伤，脑中尚未来得及思索事情蹊跷之处，黑暗便不可避免地袭来，一切归于空白。

是那一股和着血腥气的金星雪浪香，其味渐盛，蓝曦臣惊得一挣，便忽的睁开了双眼。撕下打量，原是在一个山洞内。说是山洞，洞内却不乏日常所需陈设，想是有人居住。环顾四周，终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不拘小节地仰坐于一块石头上，脚腕担在另一条腿上满不在意地晃动着，手中拿着一串裹了很厚的糖霜的糖葫芦。少年也注意到他的动静，却头也不回，只懒洋洋地来一句：“你别乱动，伤口裂了我可不想再包扎一遍。”

基本素养让蓝曦臣作揖道：“多谢相救，不知小道友——”

“不准这样叫我！”听了这话，少年竟蹭的站起，不满地嚷起来。蓝曦臣也是一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沐洋，何故吵嚷，我不是和你说过——”

蓝曦臣寻声看去，来人也看向蓝曦臣，接着两个人都愣住了。

金光瑶，蓝曦臣，谁也想不到，设想了千遍万遍的重逢，竟这般猝不及防地到来了。本以为山高水长，十年五载，茫茫人海寻一身金星雪浪，而今却是黑布麻衣，绢带为冠，无巧不相逢。这一个瞬间在蓝曦臣眼里拉扯得很长很长，长过二尺朔月，长过六年光阴。阿瑶，两千多个日子里，数不清兀自同你说过多少话，然而千言万语，此时此刻我却找不出一句——找不出一句，可以搭配得了你所受的伤痛；也找不出一句，可以说清我心中所想。甚至一时间贪恋这一瞬而不愿开口，只因害怕下一秒就要接受你的恨意和回绝。阿瑶，原来我是这般的怯懦！

再多思量都已来不及细想，因为金光瑶已然打破沉默，淡淡开口。

“阿瑶没想到再见二哥，竟是这般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