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炸了山回来以后,奸细找到了。将士们说,幸亏有那位公子在,他扮成郡王的模样我们才得以继续施展计划。
臣子“只是那位奸细却不是敌军的,是帝王派来的。”
年老的将军们满脸悲色,纵使猜到了这个结果,崔空龄心口还是一滞。
那个看起来一向慈祥温和的皇帝舅舅,是为了什么要置他们于死地?不惜赔上六万将士的性命。
小侯爷“那位公子可还留下什么话。”
臣子“有的。”
是一只香囊和一封信笺,苏合香清清袅袅,雪浪纸上字迹眷秀风流。
只是那上面写的却看起来是一句情诗??
太子殿下“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混蛋!崔空龄突然想到,他还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谁。
那是第一次,那人助他逃离生死,扭转乾坤。第二次,则是拦住他,不让他去追已入宫门的母亲。
太子殿下“乖孩子,低头需要勇气,但抬头需要实力。第一步你已经做到了,现在你想继续么。”
崔空龄质问他,带了点委屈。尽管他知道如果他进宫,会是什么下场,可是他们都低估了帝王的薄情,天家的凉薄。
崔空龄只是担心母亲会冒犯帝王,而他只是担心帝王会除掉他。
两人都笃定了那层血缘关系在,长公主最多也就是禁足。
那天下了雨,崔空龄看着父母入棺入土。
很冷,抬头,他知道这种冷将一直持续下去,而他也将伴随着这种冷活下去。
然而那时崔空龄毕竟还是个少年,乍然失去一切,无枝可栖,无处可依。即便心智一夜之间成熟,却抵不过心力交瘁。昏厥过去。
迷蒙之间,一阵清清袅袅的苏合香飘过来,熟悉而令人心安。
崔空龄想极力睁大眼睛,只看到白衣的人,玉手撑着一把三十六节骨伞,白色的伞衣,点点红梅应缀。
那人低下头来,香味便浓郁起来。他看不清他的面容,只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波光粼粼,雨天里雾色空濛,看不清再多。
太子殿下“我没想到,他竟狠心如斯。”
派人将崔空龄搬上了马车,他撑着伞面对着眼前的墓碑缓缓跪下。白衣沾染了泥泞,却生出别样惊心动魄的美感。
太子殿下“对不起,姑姑,姑父。”
太子殿下“空龄我会照看他的。”
他又看了一会儿,便起身,立时有人捧了手炉过来。
臣子“殿下身子不好,还这般淋雨,若是病了。太傅指定又要追着我们念叨了。”
太子殿下“呵。”
他散漫地笑一声,接过清野递来的手炉,吩咐道。
太子殿下“熬两碗姜汤。”
曼陀罗花毒,世间难寻一味,西凉国的至宝,终其一生无药可解。青年看着床上翻滚的少年,大概是梦魇了,极力挣扎吼叫着。
太子殿下“清野,取我的琴来。”
他在外间,指尖拨动琴弦,琴声淙淙,宁静平和。里间的少年听着,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翻了个身。
没了动静,青年起身想去给他盖一盖寝被。
未曾想崔空龄一翻身,正带出腰间藏匿的香囊。他一向沉稳自持,此刻却难得愣了愣,这才俯下身去捡。
不想床上的人不安生,紧紧握住他的手,呼喊着。
小侯爷“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宛如被遗弃的幼崽,青年看着。回握了他的手,只是嘴里的话分明无情至极。
太子殿下“你总要一个人走的,只有能一个人面对所有的风霜,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题外话:
小侯爷他第一次见我,就送我荷包,还写情诗……后面还对我这样好……
一炉乌沉香你想多了,你个脑补帝。
一炉乌沉香我儿把你当儿子,你却想睡他!
小侯爷(拔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太子殿下唔,这是怎么了?
小侯爷(乖巧收剑)刚刚沉狗想和我比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