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国际大机场后厅室。
女人那双漂亮的眸子左顾右盼,扫视全场,也没有看见自己要等的人,她一手摘掉墨镜,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恰好是来电显示。
她点了下绿色的按钮,话筒里传来男人好听的声音,话语带有一丝急促。
“即刻到兹尔街第九号间,发生了命案,需要你的帮忙。”
“好。”
她快速把行李放到安全的地方,放好手机,拎起自己的包包,立刻叫来了快车,弯腰跨了进去。
四年了,再次回来,心里竟然平静得泛不起一点波澜。
时光磨掉了她所有的光环,仅仅剩下的是她与生俱来的傲气和尊严。
到达了目的地后,她立刻飞奔一样的速度地向案发现场奔去,马不停蹄地。
“北栀副组,敬礼。”
看到时北栀的到来,一个个穿着“黑马甲”的面容冷峻的男子立刻起来,异口同声地敬礼,随后又继续自己的工作。
唯有付款琛一人不为所动,伟岸的身躯一直在转来转去,目光一直注视着死者,仔细观察,深邃而端正的五官似乎在沉思什么,眉宇间透露着他的认真,他像福尔摩斯一样,像所有侦探一样,喜欢在思考的时候用手指摸摸自己的下巴。
他头也不抬保持着常态,在和时北栀说话。
“来了,就过来看看有什么可疑的线索。”
语气云淡风轻,好像发生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闻言,时北栀的目光打量了一下现场,这是一间微欧式小房子,家具都基本用樱桃木制作,并且用木制的地板,两个镀金窗向阳,
她微微倾身,小心翼翼地跨过死者,摸索着白色被套的床,上面已经没了温度,时北栀抬手看了一下表,九点整。
“什么时候发现死者的。”掂量了一下时间,时北栀拿起房间的其他东西观察,房间不大,家具不多,摆设也很少。
此刻,付款琛已经戴起白手袜,拿起放大镜探看着死者四周,漫不经心地回答。
“今天早上7点半。”
“谁报的案?”时北栀继续问。
“外卖小哥。”他继续回答,抬眸瞧了一眼时北栀的身影,仅是一眼,他就发现她又瘦了。
他抬表,又看了一眼门口。
该死的,还不到。
付款琛咒骂了一声,终于看到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出现,真是不但披着的皮毛白,连头发也白,没好气憋了他一眼。
接收到他的眼神,宋原不敢慢一分钟,去检查死者。
片刻过后,付款琛站了起来,凝视着天花板,而此刻宋原也检查完了。
“经本大帅哥的检查,死者是服毒自杀的。”宋原得意地说,他还顺便嗅了嗅死者发黑的嘴唇,他的想法便非常肯定。
付款琛闻言,并没有给予回答,反而看了一眼那边已经查看好的兄弟,问道。
“你们呢?”
“没有查到一点线索。”警员们异口同声答道。
付款琛若有所思点点头,视线再次落到了正在忙碌地时北栀身上。
“栀子,你呢?”
被点到名的时北栀先是一愣,后慢慢转过身来,目光自然地朝看他。
“我怀疑死者是被暗杀。”时北栀摸着脑袋说,神色复杂,有些不肯定地说。
“说你的分析。”付款琛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们过来看这里,那么多美元。”时北栀指示他们看保险箱,再拿起一张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家庭照片,指了指照片背后的时间。说道。
“以我在五城生活多年的经验,能住在兹尔街的都并不是什么暴发户,而他却拥有上千万美金,这是疑点一。”
“其二,照片拍摄的日期就是近前几天,而且相片中不止他一人,说明这并不是单身户,可是我观察过他的用品,都是单人用品。”
分析完毕,时北栀便挨在了一旁的储物柜,静听付款琛的意见。
“切,有什么好奇怪的,低调的暴发户也不少,或许他老婆跟别人跑了不奇怪,什么暗杀,我看就是接受不了老婆跟了别人而自杀。”宋原不屑地反驳道,眼神轻蔑,显然认不出眼前人。
“都不足以取信。”付款琛微笑地说,并没有给予赞同。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吧。”打了一个响指,瞄了一眼手表,竟然快到响午了。
“栀子,我们去吃饭吧,宋医生你断后。”
付款琛和时北栀面面相觑,会心地笑了笑。
某大名医一听不得了了,立刻黑脸了,差点爆粗口,就知道这个家伙每次都没好事叫他,唉,他又要找人搬尸体了,倒霉!
他发誓下辈子不当医生,靠靠靠!
“你看出了什么。”车上,时北栀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疑问问出来,刚才所有人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唯独他没有,她知道他有他的想法。
“三天后,凶手自然会露面。”付款琛目视前方,一手握着方向盘,还不忘看了一眼正在看窗外的时北栀。
他腾出一只大手覆盖上了时北栀的小手,安慰着,承诺着。“放心吧,栀子,每一件事情都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复杂,我答应过你会帮你查当年那件事的。”
时北栀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尴尬地笑了笑,打趣道。
“付大侦探那么有本事,我当然相信啦。”
显然,付款琛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便不再搭话,他心里一直都明白,她的心里其实没有他。
纵然是他四年前他救了她,甚至自己一直陪在她身边,放下自己的事业陪她去外国治病,甚至,他把他的肺给了她,她都从来只把他当做恩人,再无他意。
当然,有些事情她不会知道,他也不会让她知道。
与此同时,墨南樾载着顾捻的兰博基尼正好跟他们的车擦身而过,墨南樾正专心开着车,自然没有留意到。
可掠不过顾捻那双火眼金睛,那抹熟悉的身影,共事多年,她怎么会认不出来,一下子,顾捻的心有些恐慌了,眼神都变得恍惚。
完全忽略墨南樾正在她身边,她若无旁人地低语:“不可能,她明明死了。”
时北栀明明死了,不可能,一定是错觉。
“你说什么?”
尽管小声,墨南樾也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不过听不太清楚,此刻,他冰冷的目光扭头瞥了她一眼,发现她莫名的异样,不过来不及多看,他的眼睛继续向前。
“没什么,我在想我们应该吃点什么。”为了不让墨南樾发现她的异样,她尽量自然些,随便说出自己的想法含糊过去。
但是,刚才那一幕,却让顾捻的心久久无法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