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这你……你看。”顾捻神色难看抖抖地把一直藏在后面的手伸出来,是一封信,粉嫩的红唇咄咄嗦嗦,欲言又止。
她似乎有些惶恐,惶恐他不信她,不信这封信。
墨南樾的冷漠的视线落到了那封信上,却迟迟没有接过,信封表面的图标,他认得,时北栀最喜欢的六芒星图案。
见他默而不语,顾捻鼓起勇气开口说。
“阿南, 这是我在收拾北栀的房间翻到的,这是一封匿名信,里面写了,有人收买了北栀,要求她杀了墨伯母,搞垮墨世集团,不然就……将她那些丑闻曝光。”
女人的话,字字珠玑地锥着墨南樾的心,一瞬间,男人的眼神中迸发出了犀利的光,大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说话期间,顾捻还时不时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她纤细的手覆盖上他没有一丝温度的手,试图抚平他的愤怒。
“阿南,你别伤……心。”
话末,突然砰的一声,整张桌椅都被墨南樾推翻了,他利仞般的目光狠狠地盯着那封信,就在一瞬间,被他一撕,所有真相都成了碎纸。
见此,顾捻被他的怒气吓得,整个身体都变得颤抖,脸色变得惨白,心里一直念着幸好,幸好。
“阿……”顾捻还想说些什么,但却已经被墨南樾冷声打断了。
“以后,别在我面前再提时北栀这个贱女人……”
书房里,墨南樾那双嗜血的眸子,越发出惊人的光,随后,他手拿起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对方很快接了,话筒里传来了恭敬冷漠的声音。
“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到时氏集团所有涉黑,违法的证据,并且尽快暗中把时氏集团的股份收购完,三天后,我、要、看、到、时、氏、集、团、倒闭的新闻。”
时北栀,好戏才刚开始,你的人生绝对没那么好过。
你欠我母亲的,这辈子都还不清,还不清。
想搞垮时世集团,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男人整张脸都异常冷峻,甚至恨不得杀了她。
三天后,墨园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墨南樾,你他妈给我出来。”
女人咆哮的喊声响彻云霄,微凉的手不停地拍打 着铁门,顾不了手心传来的疼痛感,她越发大力。
眼眶发红,那双清澈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层薄雾,但却阻挡不了她心中的愤怒。
她依旧不依不饶地,直到管家的到来。
“时小姐,你回去吧,我们少爷说不想见到你。”
管家好言相劝,但语气却比以前多了几分冰冷,自从知道他家夫人是被时北栀杀害的,他就刷新了对她的认知。
“不是的,我……我有急事一定要见他。求求你,钟叔,放我进去,求求你了。经过刚才的拍打,时北栀那发白的手明显已经痛得红肿起来,一番挣扎后,时北栀已经没了刚才那股傲气。
“时小姐,你还是别来气少爷了,你走吧。”摆了摆手,钟叔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再理睬她。
开玩笑,夫人刚死,杀人凶手就在眼前,少爷念旧情没有把她弄死已经算仁慈,他怎么敢放她进来。
看着钟叔离去的背影,时北栀的心一下子凉到了底,脸色发白,毫无血色,锥心刺骨的痛慢延着她整个肢体。
此刻,她认清了一个事实,没有人会相信她。
刚才还阳光明媚的天**然变得昏暗,好像一搓就能降雨的样子,风有些大,吹着前那棵骄傲的树,时北栀感到了寒气入体,她的身体有些颤抖。
不久,天下起了大雨,雨水恶狠狠地拍打在时北栀的全身,她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钟叔看着终究是不忍心,于是去通报了一声。
“少爷,时小姐一直站在外面不愿走。”
五分钟后,大门口打开了,墨南樾面无表情地走到了时北栀面前,无情地睨着她。
他冷笑着说:“时北栀,要死就滚远点,别脏了这里。”
时北栀闻言,几乎一个踉跄倒了下去,幸好站稳了,才不至于那么狼狈。
事实上,她已经很狼狈了,雨水透湿了她的衣服,凹凸有致的身材就这样被显露出来,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脸上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从来没有想过墨南樾会说出那么难听的话,时北栀红了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声音沙哑的差点说不出话来。
她整个人都在哆嗦,却忽然笑了。
“墨南樾,算我求你。”筱地一声,时北栀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跪在了墨南樾面前,她浑身发抖,却还是一字一句地说,声音铿锵有力。
“有什么可以冲我来,但是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时家。”
高抬贵手?放过时家?
墨南樾就这样定定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看笑话一般,他王者般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墨园,一下子,天又黑了几分。
他一手掐住了时北栀的脖子,像在掐死一只蚂蚁一样,只有他一用力,眼前的女人将永远见不得明天的太阳。
他笑如修罗,带着恨意地掠过她无比惨白的脸。
“高抬贵手,当初你杀我妈的时候,你怎么不高抬贵手放过她?现在想着求我,晚了。”
晚了!
墨南樾的毒语就这样落入时北栀的耳朵里,一字不落。时北栀整个人都跌倒在地下,冷水渗入了她的器官,她突然没了力气。
她喃喃着:“墨南樾,我没杀你母亲,真的没杀你母亲。”
他母亲再不喜欢她,甚至给脸色她看,她也不至于残忍到要草菅人命。
但,墨南樾没听,反而喊来了两个保镖大汉。
他用冰冷的语气吩咐道。
“把这个女人扔出墨园的十公里外,我不想见到她。”
眼泪汹涌地从她的眼眶流出,与雨水融为一体。
时北栀看着那些大汉向她走来,她咬了咬牙关。
“不用你们抬,我自己会走。”
用尽全身力气,她总算站了一起,一拐一拐地离开了墨园。
墨南樾,我跟了你五年,整整爱了你五年,从十八岁那年开始跟着你,抛弃时家大小姐的身份,帮你打理生意场上的事情,穿梭在各种各样的场合中,与各种人打交道。
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
我错了,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