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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叱咤一生,生死相伴

叱咤风雨犹不知

三日后,时倾柔忍受不住噬魂散的折磨,紧紧剩下了最后一口气,“来人,我要……见慕筠烟……”

  腐烂的皮肤,散发着恶臭,慕筠烟还是来了,“你见我,还想出最后一口气么?”

  “慕筠烟,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会让我见皇上最后一面么?”若不是铁锁掉着,恐怕已经跌入水池中。

  “你的后悔,只是为了皇上,并不是因为我,我又为何要让你见皇上。”

  “姐姐……我求求你,让我见皇上最后一面,就一面。”一向骄傲的时倾柔,此时的乞求,在慕筠烟眼里却没有一丝同情,姐姐么,如果她早点觉悟,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一切发生,因为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和时倾柔争夺什么,时家也好,皇后也罢,时倾柔和柳如丝苦心经营的一切,终是为了别人做嫁衣,她们又得到了什么。

  “青鸾,把这件事告诉王爷,至于王爷会不会转告皇上,就是与我无关了。”

  青鸾对时倾柔怨气不少,当年害得初晨差点受伤,对此还耿耿于怀了很久,时倾柔该死,“小姐,她见不到皇上,是她活该,若是让皇上知道了,还不得怪罪你和王爷。”

  慕筠烟知道青鸾的意思,可是,时倾柔高估了季寒御,一个残花败柳,季寒御带回去做什么?死在宫外,才是他期盼的。“其他的暂且不管,你把这件事告诉王爷就好,王爷自会定夺。”

  “哦,青鸾这就去,那小姐小心点,她可不是什么好人。”青鸾走之前还不忘叮嘱慕筠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时倾柔这条毒蛇,青鸾算是怕了。

  “谢谢,姐姐……我真的错了……”时倾柔本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没想到慕筠烟真的让人转告,她的皇上,很快就能见到了。

  “你不必勉强自己叫我姐姐,还是那句话,你是时家大小姐,我与时家毫无关系,也不是你的姐姐。”

  “好,皇上多久会来看我,我怕我坚持不到他来看我了。”

  慕筠烟查看了时倾柔的伤势,可能活不过今晚了吧,“只要不出意外,明日,皇上便会来看你。”

  “好,好……”

  慕筠烟不在看时倾柔,她想要希望,可是哪里来的希望,得来的恐怕只会是绝望吧,“今晚给她好好吃一顿,让她换身衣裳,洗漱洗漱,就说,皇上明日会来,让她梳妆好自己。”

  “是,夫人。”

  还没到太阳升起,时倾柔还是先走一步了,季落沉把消息传给季寒御,时倾柔是宫中嫔妃,就算是死了,葬礼也是由季寒御安排,“皇叔,你说的是真的?”

  “柔妃勾结沙罗殿,买通沙罗死士,设计杀害慕儿和本王的女儿,此事已罪证齐全,不管是国事,还是家事,死不足惜。”

  “可是皇叔忘了一点,她是寡人后宫中的人,就算是要定死罪,那也该由寡人定罪!”季寒御拍案而起,他的皇叔,已经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季落沉怎么会怕了季寒御,比自己年幼了几岁,可做事,却差之千里,“是,曾经她是后宫中的人,可是早在六年前,她就逃离了皇宫,与沙罗殿主狼狈为奸,柔妃,早就死了,皇上自己守不住自己的院子,还赖别人挖皇上的墙角么!”

  “你!皇叔,母后曾经担心的一点也不错,皇叔颠倒是非的本事真是日日见长,寡人不得不佩服。”

  “颠倒是非?皇上不敢彻查沙罗殿的事,不就是怕时倾柔的事让满朝皆知么,本王替皇上查了,证据就在这里,如若是不信,尽管再查,如果皇上守不住东临,本王不介意让别人来当这个皇帝。”季落沉对季寒御失望透顶,若不是念及先皇的嘱托,季寒御不是一个明君,耳根子软,沉不住气,东临早晚会败在他手上。

  季寒御不可思议,季落沉这是明说了自己得野心了吗,“皇叔的意思,是要取而代之么?”

  “本王对皇位没有兴趣,人,可以有野心,可是,也要分清孰轻孰重,皇上,东临朝政颠簸,皇上不但不开展利民利国之道,反而听信衡亲王谗言,皇上难道想让东临真的姓常么?”

  季寒御软瘫在塌,他的野心是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太后在时,他可以做个闲散皇帝,太后不在了,皇叔把权利都给他,他怕自己驾驭不住百官,也时常拿不定主意,左右摆动,皇位,他守不住,可是让,他能让出去么,“皇叔,寡人累了,寡人早就知道衡亲王心有不轨,可是他是寡人的舅舅,唯一的舅舅,寡人把母后逼到绝路,难道还要把舅舅也逼上绝路么?”

  “那你就把季室江上拱手相让么?九泉之下,你如何面见你父皇?”

  季寒御把玉玺拿了出来,亲自写下了退位文书,盖上了玉玺,“皇叔,有了这份退位文书,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任皇位了。”

  季落沉何时稀罕皇位了,季寒御真的把他当真夺位的人了么,“皇位,我不稀罕,如果你甘愿退位,要让,就让给靖深,他是你唯一的弟弟。”

  季寒御为难,“可是,我听从你的话,和北梁重归于好,百年不战之约仍旧存在,于是,我传书给北梁王,为保两国和平,特意提出和亲,我的公主都是年纪尚小,唯有靖深,还未娶妻,北梁王的胞妹,承炘公主也未定亲,特此,让靖深迎娶北梁六公主,已结秦晋之好。”

  季落沉迟疑片刻,季寒御的意思,他难以猜测,是季靖深来做质子么,还是拿黎承炘作为质子,和亲,虽然不是最好的办法,也是现在唯一的办法,“既然皇上已经决定了,让位之事,和亲之事,就一并撰写文书吧,靖深虽然年纪不大,可是也经历了风雨,他上位,旁人也不会说什么。”

  季寒御改好退位文书,拟好了和亲之事,“此事,就由皇叔代为转告吧,我想去看看母后,可以么?”

  六年了,太后被软禁在慈恩宫整整六年,季寒御都不曾见过,季落沉不让季寒御母子相见,就是怕太后再妖言惑众,“皇上若退位,去面见太后,也理所应当,不过,人可以听别人说,可是千万不能没了自己的脑子。”

  “谢皇叔恩准。”季寒御苦涩,虽然他身为一国之主,可是还是要像季落沉低头,因为他是皇叔。

  “柔妃已死,死前一再要求见皇上最后一面,皇上是见,还是不见。”

  时倾柔,他们没有开始过,只有相见两厌,见与不见,又有何妨,“不必了,既然已经死了,皇陵她是铁定进不去,时家的家眷,我并未赶尽杀绝,只要贴出告示,时家人必会领取尸骨。”

  慈恩宫,凄凉的纱帐,寒风中,摇摇欲坠,没了往日的繁荣,热闹,唯一的声响还是燃烧的炭火,“母后……儿臣来看您了。”

  素衣简发,唯有一根青簪,太后微微抬头,手上的木鱼仍砰砰作响,常年不见天日的手指苍白的可怕,这慈恩宫多少年没有人来了,除了季落沉,谁能进来呢,一声母后,心中埋藏多年的苦楚,可依旧是紧闭着双眼,她怕看见自己多年不见的儿子,忍禁不禁:“皇上来了,此处简陋,还是回去吧,免得让你皇叔看见了,说皇上的不是。”

  季寒御并排着跪下,面前的菩萨,双手并拢,诚心祭拜,“母后这些年受苦,儿臣不曾相见,您受委屈了。”

  “我……”太后还是忍不住想看看自己唯一的儿子,如枯木般的手指抚上季寒御清晰的脸,她的孩子,长大了,更严峻了,那如峰如剑的眉毛和先皇是一模一样,“孩子,你怎么会来……你本不该来的。”

  七尺男儿,唯有在母亲面前,还是那个当初哭啼的孩子,季寒御哽咽着:“母后,我以后不再是东临的皇上,只会是您的孩儿。”

  太后颤颤的收回自己的手,季落沉,还是坐上了那个位置么,“你一再忍让的皇叔,还是对你下手了。”

  “是孩儿甘愿让位,靖深坐上这个位置,东临百姓也不会受苦。”

  是季靖深?太后微微皱眉,那她这么多年,和季落沉争什么!“终是为他人做了嫁衣,靖深虽然无才,可是跟随季落沉征战多年,无论是沙场,还是朝政,都深得他皇叔的真传,你让给他,不丢人。”

  季寒御知道,自己性子软,常年在母亲的庇佑下,一旦脱离了母亲,就会左右摇摆不定,衡亲王能干预,也完全是因为他拿不定主意,“母亲,我会求皇叔放您出去的,您等我。”

  “等等!”太后厉声呵斥住冲动的季寒御。

  “母亲?”

  太后毅然起身,桌上的木鱼掉落在地,发出声响,“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柔妃如何了?”

  季寒御不懂太后所言何意,还是之声作答:“她死了,勾结沙罗殿,刺杀慕姑娘和她与皇叔的女儿,被皇叔抓个正着。”

  “女儿?她们什么时候有女儿了?”

  “应该不小了吧,柔妃曾说,早在我与慕姑娘婚约前,她与皇叔早就有夫妻之实,有个女儿,也不奇怪,可是,柔妃敢刺杀皇叔的女儿,也是死有余辜。”时倾柔非清白之身进入后宫,此事除了季落沉无人知晓,季寒御更不会自己给自己一巴掌。

  太后捋了捋耳鬓的银丝,“难怪了,英雄难过美人关,殊不知美人心不平,他们的女儿,倒是有福气。”

  回忆六年前,时倾柔与太后曾见过一面,时倾柔和她母亲相比,果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柔妃,是我用尽办法,送她去出宫的,目的,就是为了找慕筠烟和季落沉报仇,可是她太聪明过头了,居然找了连北梁都不敢动的沙罗殿,深深的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什么?”季寒御不敢相信,是自己的母后,放任了时倾柔,才有了无法挽回的现在。

  “母亲,您可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柔妃勾结沙罗殿,我也不会自觉理亏,退位让贤!他人的嫁衣,是母亲您拔了儿臣的,亲自给别人缝上的。”

  太后急着解释,她想要的明明不是这样,“不是的,孩子,母后怎么会害了你呢,柔妃性子傲慢,心底更是容不得一点沙子,可是我没想到她居然会因为要杀害慕筠烟,勾结沙罗殿,害的皇位摇荡不安。”

  “母后!”

  太后闭上双眼,“事已至此,一切都是空谈,她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皇上也无需觉得亏欠。”

  季寒御一脸垂丧,“亏欠,我不曾亏过,何谈相欠,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孩儿还看您了。”

  到时,季靖深即位,百官议论不休,他何以立足于朝堂之上,伴守皇陵,以求心安。

  最后一次,一眼忘却着满园冬雪,曾经的繁花似锦,已是寒霜,“皇上,回宫吧,皇儿还整日惦记着父皇怎么还不来。”

  “皇后,寡人会不会做错了。”

  苏皇后莞尔轻笑:“皇上会不会觉得臣妾当年,为了后位不择手段,也是错的。”

  季寒御深情而望:“新皇即位,寡人会给皇后一纸休书,带着皇儿和公主,回丞相府吧。”他将入皇陵赎罪,他的后宫,也将随之而去。

  “臣妾不会回去,皇儿也不会,皇陵,臣妾会陪着皇上一同去,若是皇上有罪,臣妾作为一国之后,又岂能置身事外。”

  “若是皇上担心其他妹妹,大可遣回府上,但是,皇上在哪儿,臣妾便在哪儿。”

  苏皇后从袖中取出一块手帕,“皇上可还记得,当年封后大典上,臣妾说过,帝王帝后,生死与共,哪怕是皇上有难,臣妾也会放弃一切,跟随。”

  鸣钟响,“太后薨逝了!”

  那一座冷宫,多年来,未曾有人踏入一步,今夜,百人轰动,一人难眠。

  东临皇陵,季寒御入陵后,太后薨逝,按规矩,本应与先皇合葬,季落沉以扰乱朝纲的罪名,让太后陵墓立于妃陵,特此昭告天下,后位无德,徒有虚名,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论处。

  “皇叔真是手段高深,臣弟谨遵旨意。”一身素衣,两鬓龙须散落脸庞,除了一头发丝,与陵园发僧无疑。

  “皇上念及血脉之情,特准公主和皇子以郡主和世子的身份寄养在皇上名下。”

  “多谢皇上仁慈,不过,太后已逝,作为孙辈,应当为祖母守孝,此事还请皇叔代为转告,待为祖母守孝三年,此事再议。”

  皇上名下,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的活着,在皇陵,许是环境差了些,膳食难吃了些,至少活得舒坦。

  话已转达,事已至此,季落沉也不便多留:“即是如此,便自求多福吧。”

  新皇即位,登基大典,和亲仪式同时进行,与北梁和亲,共延百年不战之约,“北梁王特此恭贺,新皇登基,国泰民安,千秋万代,芳华永存!”

  “来人,赏,北梁使者路途劳累,真是辛苦了。”一身黄袍,与以往闲散王爷截然不同,相比其兄长,倒是多了些随性。

  登基前,季落沉曾允,东临有君,犹如无君,君修心性,方可安民,是曾为君,浮躁至今,先安其心,欲可安民。

  红罗帐下,双眸怨恨,怨其兄不顾兄妹之情,怨东临无章无度,靠和亲稳定国邦,绳索下捆绑着黎承炘,她怎愿嫁入东临,季靖深,不恨则以,何谈有爱,宁死不嫁!

  “送皇后回寝宫。”

  仪仗抬往宫殿,俯视百官,“皇叔,寡人能作为明君么。”

  “为何又不能?只要心无旁骛,无人可染,为人君,心之为民,知民其意,懂民所希,便是明君。”

  “寡人明白了。”顿,“那承炘……”

  “自此以后,好好待她,无关北梁,无关东临,和亲一事,本就是委屈,切勿让北梁觉得东临男儿薄情。”

  一场寒冬雪,陷入万里劫,百般难自拔,季靖深解开承炘身上的绳索:“饿了么?可有想吃的膳食?我吩咐御膳房去做。”

  一道冷光,“你我本是和亲,无外人时,不必委屈自己,若不然,你放过我,我不会回北梁,也不会将此事说漏嘴,你觉得如何?”

  季靖深往榻上一躺,黎承炘一个机灵往边上一靠:“我知道,这件事是委屈了你,可是这也不是我的初衷,我皇兄在位时,本来还与皇叔势不两立的对局,可是不知怎么,突然将和亲一事作为缓解两国之争的唯一办法,不止你委屈,我也一样委屈。”

  “你委屈什么?得到了皇位,还娶了邻国公主,我倒不见得你委屈。”黎承炘自觉才是无辜的人,黎承玺也是,公主那么多,为何要让她来和亲,好歹他们也是一母同胞,那其他太妃的公主,个个花枝招展,最适合和亲不过。

  “你委屈不过是不甘嫁入东临,我则是不愿当这个皇帝,还要娶你,如此说来,你觉得我委屈么?”

  这是换着法子说娶了公主还说委屈,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娶我!何处委屈你了?我其兄为北梁王,其父为北梁先王,其母乃北梁先王后,你还觉得委屈?”

  季靖深见承炘一副凶神恶煞之态,假意害怕:“你看,你这般不温柔,我这不是委屈是什么?好歹我如今也是一国之君,哪能让女子欺辱的道理啊。”

  “我……哪有……”一脸的委屈,她那里还敢欺辱别人,东临不是北梁,无人任着她胡作为非。

  季靖深兴誓旦旦的保证:“在东临,你不用觉得委屈,这里就是你的家,虽然你是北梁人,可是皇叔能让你成为我的皇后,自然也是真心与北梁修好,以后我们的皇子,有着北梁和东临的血脉,这就是最好的和亲,当然,你身在临江,而初晨也在北梁,你也应该相信,我们不会对你置之不顾。”

  “我当然知晓,不然我王兄怎么会让我来和亲,算来算去,还是我王兄赚了,耳根清净了,也罢,我饿了,可有膳食?”

  “有,来,这是东临特有的点心,比北梁的好吃多了。”

  一脸的不相信,“你这是黄婆卖瓜,自卖自夸!”

  “不信你一尝便知,我骗你做甚?”

  如季寒御所料,时倾柔的尸骨被时家人领了回去,不过,并不是别人,而是莫姨娘。

  “莫姨娘,你……”

  那温婉的容颜,居然有了皱纹,可一如既往的唯喏:“小姐?你……”

  “是我,时倾柔,又或者说,是我让她和柳如丝见面了,莫姨娘,你会不会怪我?”时光的流转下,带着风韵,增添了温婉。

  “我也应该想到,她那性子,定不会善罢甘休,倒是不意外了。”见到慕筠烟尚好,莫姨娘心生安慰,这算不算苦尽甘来。

  “你们过的可还好?”

  “托小姐的福,雨儿身子骨好多了,已和一位私塾先生成婚,孩子都会叫母亲了。”

  慕筠烟也释然了,“可是,你们把她的尸骨带回去,五妹妹的夫婿不会……”

  莫姨娘浅笑:“他们成婚的时候,就已经知晓雨儿是将军府的小姐,所以,并不会有隔阂,小姐多虑了。”

  “如此说来,倒是我多心了。”

  季靖深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清扫了沙罗殿余孽,也算是即位后第一件大事,特大赦天下,普天同庆,百姓欢呼不断。

  寒风吹响了窗户,季落沉把窗户关上,将凝霜琴搬了出来,“你要不要试试。”

  “你弹吧,我听。”慕筠烟就这样对坐着,季落沉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每一句话,弹进了两个人的心里。

  窗外的雪不管怎么下,心是暖的,也永远不会结冰。

  他们回到了花谷,将手上的银剑葬在了孟施的墓旁:“母亲,我回来了。”

  “到现在,我才发现,曾经您每日的督促,教导,都是为了我母亲,若您泉下有知,不要怨恨我回来的晚,因为,我曾失去过的人,失去过的一切,到此刻才回到我身边。”

  四目而望,“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离开花谷那一刻,一切都凝结成冰,孟施等了多年,终于,能安心的睡去,慕晴珊也是。

  “他们可往北梁的方向出发?”

  “回王上,他们往西凉而去。”

  黎承玺温润轻笑,这是逃得越来越远,连女儿都不要了。“如此,就不要派人跟着他们了。”

  洛河下,一人鸣笛,一人抚琴,琴瑟悠悠,春风扬,叱咤一生,风雨深,何安,何求,不负伊人望。

  “你还记得这手帕么?”

  “这是……”

  季落沉柔情一笑:“没错,这是我们相遇时,城隍庙内,你留下的。”

  虽然年过几个周转,依旧如初时洁白。“身在彼岸,心若相依。”

  紧紧依偎,彼岸何难,难如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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