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将军府的路上,慕筠烟冥想,慕晴珊之事必会牵扯出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时将军的纵容,时老夫人的放任,柳如丝的计谋,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慕晴珊,是过去了,还是过不去,不是由她一个人说了算。
他们当然不会愿意将尘封的往事解开,因为那代表着将军府的耻辱,可是将军府的耻辱与她何干呢,从慕晴珊离开将军府那日起,她们母女与将军府除了仇,便没有任何瓜葛了。
不知不久,天色暗了下来,转弯从角落里穿过,从将军府大门,怕是行不通,以免惹人非议,还是跃墙而过,刚想使出内力,腹中点点痛意提醒着,还有一个未成型的孩子,腰间滑过一双大手,一鼓作气把慕筠烟带进将军府。
熟悉的味道让慕筠烟紧绷的心突然松懈了几分,靠在季落沉胸口,能听到有力的心跳声,一想到他也曾去寻过沈阿婆,心中不免杂味,她已经努力避嫌,他为何一点也不知难而退呢,参入将军府的往事,对他而言没有一点好处。
轻盈落地,如视珍宝般稳稳的把慕筠烟放下,季落沉松开手臂,冷冷如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起风了,回去吧。”
“多谢王爷,臣女告退。”
没有一丝眷恋,更没有一刻停留,凝望着慕筠烟远去的背影,季落沉苦笑:“难道,在你眼里,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你的一句多谢么……何时,会不会连一句多谢都变得吝啬了。”
季落沉当作那夜的事没有发生,依旧每日来烟雨阁,许是察觉到慕筠烟在屋里待久了,亲自送来久藏古琴,他不知道慕筠烟小小的身躯里是否装满了不为人知的力量,至少他愿意相信,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到她。
慕筠烟待他离去后,目光停留在古琴上,指腹轻弹琴弦,古琴虽年代久远,可保存的很好,琴弦是上等的冰蚕丝,音质干净清脆,他倒是舍得。
青鸾伸出小脑袋:“小姐,您瞧,这琴侧还有题字呢。”
题字?慕筠烟把琴身侧过,“寒月凝霜语成冰,心若止水淡若云,卿愿唯,吾一心。”我愿做唯一,他便一心一意……说不震惊,那是假的,指腹触摸刻字,瞧着字迹,应是刚刻不久。
“小姐,这字是何意?”
慕筠烟把琴轻轻放下,敷衍道:“就是一首诗罢了,并无稀奇。”
青鸾撅撅小嘴,“小姐就欺负青鸾不识字…”
“小丫头,那我把诗念给你,你可听得懂?”慕筠烟打趣。
“小姐就知道拿青鸾寻开心,不过这琴应该有些年头了,王爷能拿出来的必然都是好东西。”青鸾虽不懂,可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怎么?何时帮王爷说话了?难道你也想进摄政王府?”
察觉到慕筠烟有些不悦,青鸾憋屈,还是小声嘀咕:“莫说青鸾不想,就算青鸾想,王爷也未必会要啊,王爷把他母妃的遗物都赠予小姐了,谁还能比得过小姐呢。”
“遗物?什么遗物?”慕筠烟知道这琴很珍贵,可不知对季落沉如此重要。
青鸾轻叹:“小姐,王爷的心思您还不知道吗?王爷一个持剑杀敌的男子,又怎会与琴做伴,东临都知道,王爷的母妃,深受太上皇宠爱,年纪虽与太上皇相差甚远,可倒是情投意合,听说,王爷的母妃容颜绝色,世间无女子能与之相比呢。”
“这琴?就是……”慕筠烟知道季落沉身份,可是,他的过往却一切不知,她似乎从来也不曾关注过。
“王爷的母妃被太上皇封为明月贵妃,这琴就是太上皇赐给明月贵妃的,明月贵妃去世后,当然就留给王爷了,小姐,现在可明白这琴对王爷有多重要了。”青鸾苦口婆心,说这么多,倒是难为她了。
原来,这是他母亲的遗物,他怎么会拿来赠予自己呢。
“既然这么贵重,明日你便拿去送还给王爷吧。”
青鸾觉得不可思议:“小姐……这,青鸾怎么敢去…”
“就算是要赠人,那个人也不会是我。”慕筠烟心底暗想。
青鸾见慕筠烟沉默,轻声细语道:“小姐,不久你便会与王爷成亲,这琴王爷赠予小姐也理所应当,世袭传后,若小姐生下世子,何止这区区古琴呢。”
“青鸾,连你也是这么想的?”
“小姐,青鸾知道逾越了,可有些话也是为了小姐好,王爷对小姐也是重情重义,将来小姐也不会受苦,这是皆大欢喜的事啊。”青鸾见得不多,也明白基本的道理,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慕筠烟低眉深思,朱唇淡笑:“好了,你下去吧。”她早晚都会离开,一切都会回到原点,至于这琴,不过是早晚而已。
“小姐?这琴?”青鸾试探。
“不必退了,可满意了?”
青鸾喜悦不掩:“那便是极好,青鸾先下去了。”
待青鸾离去,慕筠烟坐下,琴是好琴,檀香木做的琴座,百年一遇的冰蚕吐出的丝线做为琴弦,就算是孤陋寡闻,也知道此琴的不简单,太上皇对明月贵妃真是宠爱至极,若非如此,季落沉的地位怎么会权衡东临。
指腹触摸琴弦,清脆悦耳的琴声传出烟雨阁,一时忘神,居然忘了时辰。
季落沉来烟雨阁时,便听到了古琴特有的音质,眉眼皆是笑意,他果然猜的不错,能一舞倾城的人,琴艺怎么会差呢。熟悉的琴音,就像是明月贵妃还在的时候,原来,还有一个人和明月贵妃弹的一样,不知不觉的笑出了声,好在四处无人。
独自坐在院落,琴声怎么少得了以笛声做伴,季落沉吹响属于他的玉笛,空灵的笛声响起。
慕筠烟听到笛声,停下手指,震惊了,是谁,与她配合的天衣无缝,倒不是她弹的多好,孟施说,她弹琴过于急,若是独自抚琴还好,若与他人配合,怕是他人追不上她的节奏。
季落沉察觉她停了下来,望了一眼屋内,笛声依旧吹响。慕筠烟听到笛声,微微一笑,指腹触碰琴弦,与笛声做伴,琴声,笛声,环绕烟雨阁,惊动了山间沉睡的鸟儿,唤醒了熟睡的昙花。
许是弹久了,慕筠烟轻靠在一旁睡着了,琴声夏然而止,季落沉一愣,空中泛着星星点点,原来都这么晚了,淡笑,看来她是睡着了,放下玉笛,离开烟雨阁。
次日一早,若不是半夜青鸾提醒,慕筠烟起来一身酸痛,走出院落,看到了石桌上的玉笛,这才知道,昨夜吹笛之人,不是季落沉,还能是谁。
“小姐,这是谁的笛子啊?怎么在咱们院子里。”青鸾拿着笛子看了又看,没有落名,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不小心。
“放着吧,谁丢了笛子,会来这里找的,别碰坏了。”
青鸾吓得忙放下玉笛,把一旁的药端给慕筠烟:“小姐,趁热把药喝了吧。”
慕筠烟接过药碗,喝了这么久的安胎药,孩子应该不会有事了吧。
春风轻拂,“小姐,起风了,回屋吧。”
“好。”慕筠烟扫了一眼玉笛,若无其事的离去。
“小姐,王爷来了。”
青鸾知会慕筠烟,慕筠烟头也不抬,慢慢露出伤口,季落沉看她之时只字不提,检查了伤口,叮嘱青鸾几句,“让人带了些灵芝人参,记得每日服用。”
“是,王爷。”季落沉点点头,便离开了,慕筠烟欲言又止,她想让他不用来了,可是不知如何开口。
夜里,月光爬上枝头,青鸾收拾好离开慕筠烟房内,半许,笛声再次响起,慕筠烟沉思在笛声中,过了半柱香时间,坐在琴旁,抚琴附和。
风吹发丝,季落沉用笛声传递他的千言万语,能像现在这般平和,已是难求了。直到七日后,季落沉再也没有吹响笛声,白天也不再来烟雨阁,慕筠烟倒是觉得如此甚好,可其他人倒不这么认为,许是以为季落沉厌倦了。
“母亲,这几日,摄政王再也不来了,恐怕是厌倦了。也是,这换作谁,整天热脸贴冷屁股的也不愿意了吧。”
时倾柔早就派人观察烟雨阁的一举一动,柳如丝不以为然:“行了,好歹是将军府大小姐,屁股屁股的,多难听,也不害臊。”
时倾柔拉着柳如丝撒娇:“母亲,您也不是不想看着她慕筠烟好嘛,若是让摄政王更厌恶她,岂不是更好,到时候连王府也嫁不进去。”
柳如丝放下手中的燕窝,神色一时一变,想到时倾柔受的委屈,更是一肚子火:“是啊,反正摄政王也不来了,咱们去会会她,省的她躲在烟雨阁不出来。”
“好啊好啊。”时倾柔自己自是不敢去,被慕筠烟丢进池塘,她还惧怕得很,有柳如丝在,她有了靠山。
慕筠烟这些日子身子好多了,想来也该活动活动筋骨,离开迫不及待,只要养好了身子,柳如丝,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拿起久未开封的剑,用手帕擦了又擦,不等青鸾通报,柳如丝带人闯了进来:“烟儿,母亲担心你的伤势,特地拿来好的药过来看看你,不会赶母亲走吧。”
“姐姐,妹妹这里有好的胭脂,能遮盖住伤疤,若是让王爷看见了,连洞房的兴致都没有了吧。”
时倾柔的话惹恼了青鸾:“二小姐,我家小姐的事,不用二小姐操心,还是管好自己吧。”
时倾柔何时被一个丫头顶嘴,更何况还是慕筠烟的人,想到自己受的委屈,心头一团怒火,无法在慕筠烟身上发泄,把怒火全都发泄在青鸾身上,铆足了劲,一巴掌甩在青鸾脸上:“你算什么东西,本小姐说话,何时轮到一个奴婢指手画脚,看来姐姐的奴婢真是缺乏管教,本小姐就替姐姐管教管教这不听话的奴才!”
青鸾捂住红肿的脸,双眼通红的瞪着时倾柔,“再看,本小姐让人挖了眼珠子。”
虽然打在了青鸾脸上,可时倾柔的手也是同样疼痛,不过心头却得意了几分了,她动不了慕筠烟,区区一个奴婢,她更是手到擒来,打了便打了,慕筠烟打明珠的事,在她心里还有个梗,消散不去。
恐吓的话吓得青鸾躲在慕筠烟身后,时倾柔不顾脸面,亲自上门挑衅,怕是早就知道季落沉不会出现,才回如此胆大妄为。
慕筠烟放下手帕,眼里透着寒光,她还没找柳如丝,自己就找上门来,现在还当着她的面打她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青鸾在她心里,堪比姐妹,时倾柔此举无疑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不知死活。
灵活的转动剑鞘,握紧剑柄,剑锋对着时倾柔,时倾柔真的相信慕筠烟会杀了她,躲在柳如丝身后“母亲~”
柳如丝自然护犊:“烟儿,你这是做什么,不怕真的伤及了柔儿?不过是个婢女,老爷若是知道了,看你如何交代。”
慕筠烟轻笑:“夫人,若是我说,手抖呢?”说完晃眼间,慕筠烟甩出剑,在时倾柔和柳如丝耳边飞过,剑直挺挺的立在门桩上,吓得她们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喘口气就把剑吹落。
“还不走?要我送你们?”慕筠烟挑眉,柳如丝的人忙带着两人离开。
“慢着。”
柳如丝等人胆战的看着慕筠烟,慕筠烟上前,瞧着时倾柔水灵灵的面容,经历过那件事,好的倒是挺快,只可惜狗改不了吃屎。
“啪,啪!”慕筠烟的动作让屋内的人都吓得不敢动弹,像是打在了自己脸上一般。时倾柔疼得捂住脸颊,眼眶通红,怒吼:“慕筠烟!!你敢打我!!!母亲,慕筠烟竟然敢打我!!!”
“是么?我怎么觉得是你打我呢?”慕筠烟扬起略微变红的手,吓得时倾柔还以为慕筠烟又要打她。
柳如丝疼惜万分,时倾柔脸颊早已红肿,就算慕筠烟身上有伤,可性子却是刚烈,不敢再轻易惹恼了慕筠烟,咬着牙说道:“烟儿,柔儿不过是替做姐姐的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奴婢,犯得着如此对柔儿?若是让你父亲知晓了,该如何交代!!”
慕筠烟歉意一笑:“柳夫人,总是提醒我,该如何向父亲交代,那你觉得,我该如何交代,难道要我和父亲说,夫人和妹妹来我这里,就是为了提醒我?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有资格教训妹妹,不是吗?这个道理,想必夫人比我更明白才是。”
知道慕筠烟在讽刺她,柳如丝敢怒不敢言,慕筠烟当着她的面都敢打时倾柔,在背后还不知怎么做:“这教也教了,妹妹也知道了,能回去了吗?”
柳如丝强忍的怒气让慕筠烟觉得不够,慕晴珊所受的何止这些,脸上的笑意消失,“想走?可以。”
柳如丝急切的想离开这是非之地,本想让慕筠烟的狼狈,却不想自己却狼狈不堪。
“不过,妹妹今日惹怒了我,是不是也该认个错?免得有些下人也狗仗人势,坏了规矩,不知尊卑。”
时倾柔何时低声下气过,“母亲~~”
柳如丝就知道慕筠烟不会痛痛快快的,“烟儿,这柔儿也受到惩罚了,认错就不必了吧。”倘若传了出去,她柳如丝的女儿向慕晴珊的女儿低头认错,她还有何脸面。
慕筠烟可不想当善人,“惩罚?这只是妹妹该受的,青鸾不管如何,是我的人,就算她有错,何时轮到妹妹来替我做主。莫非夫人以为妹妹没有错?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我的耐心,难道真的是欺负我早早的没了母亲,任由欺负不成!”
柳如丝狠下心,在外人眼里,她“好心”来看慕筠烟,今日之事传了出去早就闹得沸沸扬扬,时倾柔要是认个错,说不定别人还以为是做姐姐的故意刁蛮,“柔儿~~”
“不要~~我不要~~”
时倾柔抗拒,她没有错,凭什么是她的错,柳如丝现在没法向时倾柔解释,示意嬷嬷,拉住时倾柔,迫不得已,时倾柔只能认错,“姐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时倾柔就算认错,也不情不愿,依然是大小姐姿态:“青鸾,妹妹连认错都不会,好好教教她!”
青鸾明白慕筠烟的意思,时倾柔那一巴掌,她的脸现在还疼着,上前,跪在慕筠烟面前,磕了一个响头,转头恭敬转告时倾柔:“二小姐,这才是认错。”
柳如丝和时倾柔脸色一白,慕筠烟是铁了心要侮辱她们,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柳如丝干脆扭过头,不再把视线停留在时倾柔身上,时倾柔恨!慕筠烟的咄咄逼人,柳如丝的胆小怕事。
众目睽睽之下,时倾柔跪下她高傲的身子,毫不迟疑,如青鸾一般磕头认错。
“知道错了?”慕筠烟高高在上的语气让时倾柔觉得自己受到了这辈子最大的侮辱,袖中的双手握紧拳头,低头的视线能看到慕筠烟脚尖。
“知道了,再也不敢了。”简单的一句话,用尽了时倾柔一身的力气。
慕筠烟也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再为难下去,其他人还以为是她故意刁蛮时倾柔,倒是她的不是了,她也的确是故意的:“知道错了,就要知道悔改,不枉姐姐费心劳神了,回去吧。”
时倾柔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一生的骄傲在慕筠烟这里跌入了低谷,柳如丝扶着她起来。
“等等!”
慕筠烟冰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众人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惹恼了她,柳如丝扫了一眼身旁的老嬷嬷,老嬷嬷吓得转过身:“大……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慕筠烟指了指木桌大大小小的盒子,“一个都不许留下。”
老嬷嬷目光落在柳如丝身上,柳如丝忙点头,老嬷嬷让人赶紧搬走,生怕惹恼了慕筠烟,“还有,记住了,我的人,谁都不能碰,如若是谁的手嫌多了,尽管来试试我的剑,毕竟,没有鲜血滋润的兵器,是不通灵性的。”时倾柔逃也似的离开,慕筠烟冷笑。
看着她们慌忙而逃,慕筠烟去药盒里拿出祛肿药膏来,把青鸾捂脸的手拿开,“小姐~~”
“怎么?和我还别别扭扭的。”
慕筠烟轻笑,把青鸾按在凳子上,慕筠烟看着青鸾嫩白的脸上出现的五指印,目光更是一沉,青鸾察觉到慕筠烟的变化,忙安慰:“小姐,青鸾不痛,没事的。”
慕筠烟丝毫不怜香惜玉,拿着药膏一点一点摸在青鸾脸上,“嘶~~~”
慕筠烟白了一眼青鸾,“还说不痛。”
青鸾本就红肿的脸变得更红,“好了,这几日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养伤,欠你的,我会替你讨回来。”
青鸾抓着慕筠烟上药的手:“小姐,青鸾不想小姐为青鸾冒险,青鸾只是个奴婢,不值得的。”
慕筠烟安抚青鸾:“就算你是奴婢,也是我的奴婢,好了,其他的事你不要过问,好好待着,哪儿也别去,若是真想出门,带上面纱吧。”青鸾自是拗不过慕筠烟,只好乖乖听话。
“以后若我不在,别人欺负你,要知道,打不过不要紧,要学会躲避,不要傻愣愣的等着别人给你一巴掌。时倾柔之事,只有她自己瞒在鼓里,若她再得寸进尺,你便不用客气,青鸾,可明白我的意思?”
“小姐?”
慕筠烟冷冷一笑:“若她真的欺人太甚,就让她在临江,甚至东临成为过街老鼠。”
“可是将军吩咐了,那件事要瞒下去,可是关乎将军府啊,虽然青鸾不在乎将军府,可小姐也是将军府的一份子。”青鸾担忧不已。
“所以啊,傻丫头,我没让你现在就传出去,好好养伤吧。”慕筠烟敲了敲青鸾的小脑袋瓜,将军府是生还是死,与她何干呢。
“知道了小姐。”
柳如丝真是贱人多事,时倾柔刚好,就如此迫不及待了,也是时候成全她们母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