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时期的苟十三总是能很好地伪装自己了,在同学们的眼中他似乎什么时候都很快乐、没心没肺,被老师留堂也总是能说出“是我把她留下了”这样诸如此类的话,好像被留下的时间也变得没那么难过了。
可是这样“没心没肺”的他也会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默默流泪,起因是爸爸出轨,被妈妈抓到小三是他的白月光,为了她花大价钱买奢侈品讨她欢心而争吵。
家里生活不算富裕,但倒也能够过得去,爸爸在同学聚会上重遇年轻时的白月光,不知怎么,两人立马死灰复燃。男人总是在某些方面特别可笑,当初遇到难事时白月光立马抛下了他,是妈妈一直陪在他身旁度过难关,可是现在生活好了第一个享福的却是他那个白月光。
苟十三“很懂事”,在这种时候对妈妈不离不弃“讨好”她,可是换来的却是“你们苟家的没一个好东西”,苟十三愣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会说这样的话,他一直以为她起码是爱他的。
在准备打离婚官司分家产的时候苟十三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妈妈,因为妈妈说爸爸同她讲过,会净身出户,只要一辆车,他觉得是爸爸抛弃妻子,因此他要站在妈妈那边,要当一个男子汉保护妈妈,当时的妈妈很欣慰,也很开心。
直到有一天爸爸妈妈在苟十三面前大声争吵,妈妈一气之下指着苟十三说了一句,“我也不要他,你要你带走。”
苟十三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为什么?是他劝妈妈离婚的,可是当时妈妈说如果离婚了,小小的他怎么办呢?妈妈没有一个好的经济实力抚养他。苟十三以为妈妈至少是爱他的,是不会抛弃他的,所以他说没关系啊,女人也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这段感情不开心就分开吧,而且他是男孩子,能吃得了苦。
苟十三不记得那天到底是怎么收场的了,也不记得后来到底为什么爸妈和好了,只记得妈妈对他说,会这么说是因为怕他跟了自己没有一个像现在一样好的生活水准了,所以让他去跟爸爸。
有人说:“遗忘和自我洗脑都是一种保护机制。”
也许是因为当天的悲伤实在是过于让人难受,苟十三的大脑选择性地遗忘了这个过程,他只记得爸爸妈妈都曾经抛弃过他。
他不信妈妈当时的那番措辞,同样的,他也不再相信爸妈是真的爱他。这件事以后,大脑好像对“不要你”这几个字更为敏感,甚至已经形成条件反射,只要听到这几个字大脑就会传递给他悲伤的信号,胸腔立马充斥酸涩,呼吸不自觉加快,眼里也会弥漫着水雾。
苟十三感受到一直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赶紧看了看身旁的俞菵筌,“抱歉,是不是让你难过了?我还是……不说了。”
悲伤和快乐一样,会传递。苟十三并不想把难过因子传递给身边的人,所以这个让他心脏疼痛的经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如果不是俞菵筌问他,他这辈子也不会主动提起。
“我想听。”
俞菵筌的声音涩涩的,想来也是为小时候的苟十三难过,可是她想知道苟十三的所有,过去的经历是构成现在的重要因素,她想知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