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颜疏尘正与众长老一同修炼,颜疏尘脑中却突然出现烟花下红衣男子的风采,这一走神,伤了元气,一口鲜血从嘴角流出。
“阿尘,近几日你心不在焉,许是还在为降服那妖怪费心?”
“徒儿愚笨,请师傅责罚。”
“罢了,你回去歇息吧。”
“是,谢师傅。”
颜疏尘正出了修真室,就看到树上的红衣男子,想到正是因为他才折损了元气,不禁怒火中烧,他的剑瞬间出鞘朝树上打去。
熟悉的笑声响起,红衣男子手抓着剑从树上翩然而下,“颜公子,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你想怎样?”颜疏尘怒气未消。
妖笑而不言,抓着剑向道观后的小树林飞去,颜疏尘御风紧随其后。
终于,妖停了下来,把剑抛给颜疏尘,便席地而坐,拿出一个瑟。“素闻颜公子善于舞剑,今日孤鼓瑟,你舞剑可好?”
颜疏尘面容如霜,仍带几分怒意,却自顾自舞了起来。由于生气,他故意将剑法舞得变化无常,那妖却能根据他的剑法迅速调整乐曲的轻重缓急,他吃了一惊,脸上出现了笑容。没想到居然有能跟上他的剑法的人,人生在世,一知己足以。
几经念,恋如昙花一现,心已眠,仙途早已非愿。
剑停,曲停,颜疏尘收了剑,问道:“你可有姓名?”
“无烬。”
“何寓意?”
“孤所至之处,万物无一幸免。”
“那你为何不杀我?”
妖不答,化为蝴蝶飞走了。
颜疏尘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颜疏尘也就是在那一刻,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他一直以为,一年来,是他的争强好胜,是他的生气,让他一直要和妖挑战。其实,他早已放不下那妖了。
阳光正好,颜疏尘在静室的窗下抄习《道德经》,抄了半天,密密麻麻全是“无烬”二字,他恼火的正要扔掉,却被一只手抢了去,那妖手里拿着竹简细细端详。
“你这写的什么?”原来妖不认识字。
“你快还给我!”
妖看着颜疏尘涨红的像桃子一样的脸,心生歹意。他故意把手背到后面,脸凑到颜疏尘耳边说:“可以哦,除非你教我写你的名字。”
颜疏尘脸更红了,耳朵痒痒的,“好……”
……
颜疏尘看着妖把自己的名字写的丑出新境界,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抓住妖的手就朝观星台跑去。那是道观最高的地方,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风景。
他们到的时候,夕阳为天空染上红晕,巍峨翠绿的高山连绵不绝。
“这有什么,孤看到的美景可多了去了。”
“遇见你之前,这就是我见过最美的风景。”
妖一时语塞。
“我是弃婴,被道长们收留,他们觉得我天赋异禀,一定会成仙,所以格外严格要求,除了听命出去捉妖,我不可以离开道观半步。我一直很感谢他们的培养,只是,我却开心不起来。直到你,让我看到世间的美景,让我感受到真正的自由与快乐……”
“成仙需断七情六欲,忘情忘爱忘忧,但我不想忘记你。”
妖一直静静听着,听到这一句,妖就暗自思忖,他这算不算表白了啊,那我要不要考虑答应一下。
颜疏尘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若放弃修仙,就会生老病死,重入轮回,你愿意每一世都来找我吗?”
“……可以,我答应你。”
颜疏尘将妖猛地拥入怀中,轻声道:“谢谢你。”
妖突然感觉很悲伤,特别浓郁的悲伤,但他又不知道自己因何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