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漆黑十字架横亘在中间,日的光辉透过玻璃窗尽情倾落在十字架上,又洒在齐整的椅凳上,颗粒灰尘在辉芒中无处遁走。
表面上,一切显得那么圣洁。
“我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我的儿子他回来了,是他杀了马西莫神父”
“不,主,亲爱的主,请保佑我,原谅我们”
依偎在一朴素中年男子怀里的妇女,含着泪颤抖着比着虔诚的手势,急迫地想要得到主的回应。
“主,我有错,请接受我的惭悔”
“你好,请问…”
“我真的看见了,你要相信我”
几番想要询问情况却被打断的路垚挫败地瘫了瘫手,表示他实在是没辙了!
“出息”
“边上呆着去,我来”推了推路垚,白幼宁自告奋勇地上前问话。
“你好,………………”刚起了个问好的头,尖锐刺耳的叫声划破白幼宁的未语。
“我真的是看见了,我的孩子回来了”
身旁一脸焦急的中年男子再也顾不得什么,揽起妻子。
“对不起,因为孩子去世了,她受了刺激,才胡言乱语的”、
“安格斯神父,我能否带她先回去休息一下”
安格斯神父无言望向乔探长,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乔楚生又挑眉望着路垚。
被乔四爷眼神一瞪,路垚连忙摆手
“先回去吧,这种情况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消一会儿,教堂里霎时间空了,又婉拒了安格斯神父的午餐邀约,不小的教堂就余下路垚一行三人。三人现在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头绪,大眼瞪小眼得互相对看。
“你不觉得这神父很奇怪吗?明明死了个神父,他这反应,平静得有点过了吧。”路垚率先问道。
“要是有个大家都很讨厌的同事突然离世了,相信我,你也会很高兴的。”
乔楚生笑了笑,拍了拍路垚手臂,径直离开。
“诶,我觉得你这是在内涵我。欸,乔大探长,你给我等等”路垚炸毛乎乎,追着乔楚生走了。没有机会参加对话环节的白幼宁懵懵的也跟着路垚跑着离开了教堂。
“当着这么多人面,你刚才在胡说些什么。”丈夫语气不善,甚至有些气急败坏。妇人倒是没有在意丈夫的状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真的看见了,看见了”
“我真的没疯,你相信我。”
丈夫焦头烂额地劝慰着精神有些失常的妇人,可是效果不佳,即使站在隐蔽的角落,路垚还是顺着尖亢的声音找了过去。
本想正大光明听墙角,找消息的路垚,被一上来就打直球,直接问话的乔探长给气着了。这人还是真霸气,什么都不知道,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捕了。
不过窝在警局审了半天,好歹是有成果。
乔大探长得出结论,凶手不是这对夫妻。路垚则直接把凶手锁定为教堂里的神职人员。
为了进一步证实路垚的猜测,两人又折返回教堂,支起木架,路垚爬上架子拿着放大镜,研究着十字架。
“这还挺有钱啊”
一听这话,就知道路垚要压抑不住本性打起小算盘。乔楚生扶着梯子,没好气的开声道:“小心点儿,你摔下来我可接不住你的。还有看仔细点,别整那些有的没的。”
路垚朝上翻了个小白眼,以作蔑视,但也难得没呛乔探长,接着像是自言自语“我之前去过很多个教堂”
可是路垚不呛声了,乔大探长反而不习惯。
“干嘛,去蹭吃蹭喝啊!”
路垚这次直接朝下翻了个大白眼,吼道
“我那是去欣赏艺术!”
听着这声乔楚生也能想象得到路垚现在脸上肯定是臭屁有傲娇,忍不住低笑几声。没有继续怼他,静静的听着路垚说他的艺术之旅,那是乔楚生缺席太多的时光。
听到路垚说看梵蒂冈穹顶的壁画,流泪的时候,乔楚生难掩好奇的出声询问。这种因为欣赏所谓艺术品而哭的事和乔楚生八竿子打不着,他很难理解路垚当时的感受。
“哭了?为什么哭了”
“心灵的震撼”
“ 那一刻我是真的感受到凡人的渺小 ”
路垚难得正经得回答道。
等了片刻,乔楚生依旧沉默,路垚也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一同毕言,继续研究十字架。
其实不是乔楚生不想说,只是那一瞬间,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能说什么。他没有路垚出国留学,周游多地的经历,甚至连书都没怎么读过,知道的看到的有文化层次的东西其实并不多。有时候宴会交际西装笔挺,说话派头像模像样儿的,不过也是在道上帮老爷子办事需要正经的形象,囫囵吞枣学了一通,实际真刀实枪的没多少墨水可倒。
抬头看见身披日辉的路垚的刹那一瞬,乔楚生觉得路垚离他好远,快马加鞭也难以企及。但是他又并不恐惧,反而涌起满腔血气,他想要像那些修士修女每日祷告做上帝虔诚信徒一样。做路垚,做他永远最虔诚,最独一无二的信徒。
除此外,丝丝缕缕的期待和妄想静默地占据了小小一隅,路垚哭是什么样子的呢,会是可爱,还是怂怂的,什么时候路垚也能为我哭一下呢。
这会不会算作是渎神?会被天罚吗?
哐当!木架突然摇晃起来!
陷入自己世界的乔楚生立即回神,紧张地抬头望向路垚,见他没事,才安下心来,但仍是后怕地呵斥道:
“你在做什么,抓稳点,这么高,掉下来怎么办?”
"这么么大个人也不知道注意点。"
乔大探长的怒火和差点真的见上帝的经历成功让路垚认怂了,不敢再在上面乱动,老老实实地仔细找线索。
作者夜话:2000+打卡
谢谢大家!
我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