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ound of silence
寂静之声
Hello darkness, my old friend,
你好 黑暗，我的老朋友
I've come to talk with you again……
我又来和你见面了……
王晰不喜欢乌克兰。
确切地说，他不喜欢一切带有西洋气息的玩意儿。塔尖太高太利，教人看着就上不来气。
郑云龙不同，王晰总觉得他骨子里就有着和自己不同的贵族气息，这种人才适合那种闪着光的西洋玩意儿。
从北京到基辅的飞机上，这个青岛男人一直保持着异常地兴奋。
王晰依稀记得他在昏昏欲睡中努力翻出无数个白眼。
乌克兰，和他到过的其他欧洲国家没什么两样。
无比高耸而锋利的塔尖，各种颜色相互交织，晃得他眼睛发疼。
郑云龙飞机上不睡，下了飞机就困得不行，安顿好摇摇欲坠的男人后，王晰决定自己先去办正事。
交易地点设定在乌克兰的贫民窟。
事实上，王晰并不反感这种地方，他喜欢这种阴暗而腐朽的气息，教他想起他的曾经，那混着血和汗从泥沼里爬出来的日子。
阴暗小巷子的角落，一场他见过也经历过无数次的斗殴。
他的脚步没有半分放慢，弱肉强食，成王败寇，从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不二法则，他没有那么多泛滥的慈善心来拯救谁。
拳头落在骨肉上的声音接连响起，伴随着殴打者的叫骂声。
有点奇怪，一直没有听到挨打者的呻吟。
“被打昏了吗？”
王晰有点无奈地想。
在他走出巷子之前，身后穿来细微的噗的一声，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忍不住回头，撞进了一双漆黑锃亮的眼睛里。
小鹿一样无辜的眼神与身上的污渍和手上满满的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漂亮的反杀。
一击毙命。
勾了勾嘴角，他饶有兴趣地抬脚转身往回走。
那小孩瞬间全身绷紧进入警备状态，双眸中透出警惕与防备。
王晰有些失笑，因为从这小孩双腿细微的颤抖中，他知道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他忍着笑意一步步逼近，想象着把那小孩逼到墙角，看他像小兽一样张牙舞爪，应该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于是他确实这么做了，可令他有些惊讶的是——那小孩没有后退，而是倏地主动冲了上来。
侧头，一道里凌厉的刀风从他耳边呼啸而过。
黑暗中，王晰的笑容愈加扩大。
不错，这小孩比他想象中还要有意思。
动作够快 够准。
但是，可惜，绝对的力量压制。
轻而易举地把那小孩压在地面上，感受他急促的呼吸和细微的、带着惊恐的战栗。
王晰满意地笑了，带着低沉的笑意，声音恶意地贴着小孩的脊背缓缓响起：“你输了。”
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回应。
似乎感受到身下小孩有些颓然的气息，王晰终究有些不忍心，破例先开了口：“小孩，以后跟我混吧。”
这是个好苗子，韧性、勇气、敏捷度都不错，重要的是他的目光是灵动而有生气的，只一眼就让人沦陷……这样的人太难得了……以后……至少留在帮里也是一个得力的助手。
至少当时的王晰是真情实感地这么想的。
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王晰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道虚弱但十分婉转清脆的声音响起：
“你先松开我。”
王晰着实愣了有三秒，为这意料之外好听的声音。
他大方地松开手，复又抬手，要拉那小孩起来。
可惜小孩没看他的手，自己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就要往小巷外走。
非常不识好歹的样子。
王晰再次失笑，心里暗暗数着数，七八步之后，小孩果然脚软了软。
王晰大步冲上去，稳稳地接住了他，唔，又是意料之外的——柔软。
于是终于忍不住咧开嘴角，心里仿佛被塞满了奇异的快乐。
这小孩，真是给他这趟平平无奇的取货之旅增添太多乐趣了。
看着怀里昏死过去的小孩，王晰自言自语小声道：“喏，以后就跟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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