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个神,他为凡人之时名为千囚,率领五千人攻下了三个国家,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有人说,他本就不是人类,而是天上降下来的神来帮他们征战四方,还有人说,他曾经在山中习武,掌握各种本领,已经修炼成了仙,但曾经那些还活着的老兵门都表示,他只是一个人类并无其他身份,但这些故事还是流传开,各种各样的,什么样的都有,甚至还有说是佛祖化成分身下凡来看的,但他现在成神了,关于这个事一直没有个正确的解答,但有一点却是真的,他看上了哪个人,就会化为一个人类的模样待在他身边,保护他,但这种概率极小,百姓们却又想成为那个人,所以每天争着抢着给他供奉,据说一百年前,就有一个少年,被这个神明选中了,他就化为一个美丽的女子,或者一个小孩子,但还是女子的次数多点,直到送那少年去轮回,再一百年前又有这种情况,但无一例外都是少年,或许十一二岁,又或许十六七岁,人们以为他只喜欢少年模样,甚至有些人家叫女子扮成男装,希望能得到神明的保佑,但又怕被说是欺骗神明,也只是穿了男子的衣服,也有说,他其实认识那些少年,他陪伴的就是这少年灵魂的转世转世再转世,但人们还是相信有一天会有幸运降临到他们头上的,因此,世间有很多所他的庙,那些像都雕的精致,尤其是那张脸,也是少年模样,但也有的庙因为他喜欢待在那些凡人少年身边,就以为他其实是女子,就雕成了女像,总之,有跟多人供奉他,祭拜他,他的信徒实在是太多了,整个国家就数他的香火最旺盛,渐渐的,其他的庙也破废了大部分
此时正是大冬天,雪花飘飞着,打个伞都能刮一身,哪怕在窄一点的房檐下也得吹一脸凉嗖嗖的雪,此时街上没有多少人,忽然,庙堂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他把厚重的外袍脱了,里面是一袭青衣,腰间带着个剑,黑色的皮短靴踩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这人穿的干练,长发在脑后高高束起,用一根黑色的发带绑着,左面有两根辫子,一根垂下来,另一根松松的别上去,左手手腕上绑着绷带
他生的极其俊俏,眉眼间带着几丝温柔,但更多的还是少年的活力,还带着几丝轻狂,只见他在那像前拜了几下,插了几根香火,就重新披上外套,从后门离开了,因为他家就刚好住着庙之后,每次回来都要穿过这庙,顺便拜上一拜,他家主要习武,而这又是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每天拜个几拜正好为他们将来修行保个平安,再说离的又这么近了,也是极方便的,那庙中的像可以说是全镇上最精致最豪华的了,那像雕的栩栩如生,要不是通体金黄的,祭拜的人们都怕这雕像忽然活过来,虽说他是个将军,年龄方才十七,但眉眼却生的温柔,剑背在身后,手中拿着一个笛子,这像是照着先前将军打了胜仗回来的画像雕的,所以雕的比其他庙里那些五马长枪千奇百怪的像要好看的多,单是这么看着就养眼睛,许多女子也爱来拜几下,都想多看几眼
后面是一个院子,此时,地面被白雪覆盖着
他推开了一个木门,出来一个少女,她赶紧把他带回屋里去,并给他盛了一碗热汤
“这大冬天的这么冷,还要出去啊?”
“啊,是啊,毕竟是父亲让我出去的,我也不好推脱”
那女子笑道:“ 这么大的风,可别再给吹出什么病来”
“阿姐不用担心,我身子骨硬着呢,没那么容易害了病”
少年端起碗来,把汤全都喝下肚子里去
旁边的女子用衣袖遮住半面脸,两眼笑的弯弯的
她眉目长得清秀,眼睛和少年颇为相似,只是占大部分的还是温柔而已,她身穿白色襦裙,长发在后面松松的编了一下,在头绳上别了朵花,一看就是从小被精心呵护着的,她名为上官忆琼
“忆燃,你怎么每天都往外瞎蹦跶,等着再摔断了胳膊腿的,我不会再帮你弄了”此时,一个看上去比忆燃要大上一二岁的少年推门进来,原地蹦跶几下把身上鞋上的雪都抖掉,然后把外衣脱了随便一丢,就坐到凳子上去,他叫上官忆风,是三人中最长的一位,但也只比忆琼大了几个月
“你偏心!我也要喝”旁边的女子咯咯笑了几下,也给他盛了一碗,他大口大口的喝下去,道:“忆燃,你今天去哪了?说来听听,我绝不告诉父亲”
被换作“忆燃”的,正是刚和了一碗汤正没个人样在那坐着的那位
听到这话立刻坐起来,道:“我这哪里叫瞎蹦跶,明明是受了委托”
“哦?是嘛?那你受了什么委托啊”
“我!我我我。。。!我今天碎父亲去山上了!”
“那不还是吓蹦跶么?”
“是真的!”
“那父亲呢?怎么没和你一同回来?”
“父亲说他有点事说是碰到熟人了还是怎么样,就叫我先回来”
“那你带回了什么东西呢?”
忆燃抓了抓头发,道:“这次去带了点药草回来,但父亲说放家里也没人会用,不如就让他那位朋友先处理了,在带回来用”
“奥,”忽然,他低头看向忆燃手腕上的绷带,没好气的道:“伤怎么样了啊?怎么还没废呢?”
“什么叫还没废呢,你这么希望我废呀?”他嬉皮笑脸的往少年身上贴,少年就死命往后躲“躲我干嘛呀?你是不是怕我对你做些什么呢?”“滚!”他直接把手扣在忆燃脸上,把他推到长椅另一端“离我越远越好!”
“哎呀呀,你不是说好了还要帮我缠绷带的嘛?怎么这会儿就越远越好啦?”
“。。。”
他看着忆燃这副乖巧的模样,无奈的抹了把脸,道:“得得得,我现在帮你缠”
“嗯呐!我们去屋里吧!”
他拉着他到屋里去了,然后拆了手腕的绷带,那之下是一片擦伤,还有几道划伤,但骨头伤的不是很严重
“还疼吗?”
“疼不是很重,就是还不能动弹”
“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直接倒了”说罢,他将手中瓶子里的药粉直接倒下去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手指痛的不住的颤抖,“我又没说它已经好了。。。”
“上次那个温和点的药用完了,我也没办法,你就先忍忍呗”他拿了新绷带在忆燃手上一缠,然后死死的勒住,像是报了什么仇似的,但又谁叫这人天天闲不住,刮风下雨都阻挡不了他出去,手腕上的伤就是他昨天找了个悬崖往上爬,结果一失足就掉下来了,他就抓着半山腰支棱出来的一个树枝,然后就被划破了,然后他就在那吊了一个下午,幸亏他外出买东西的时候碰见了,不然估计吊个三四个月也下不来
“你说你怎么不摔断腿,这样你就没法出去了”
“断了腿我便倒立出去,这怎么能阻止我?”他躺在床上,小腿荡来荡去,莞尔,他拿下腰间的长剑,此剑名为“昭雪”他五岁时就有了,但又因为当时年岁太小,拿不动这么大的剑,就一直没机会用,但几年后再出鞘时竟一点锈迹也没有,父亲告诉他,此剑有剑灵,等他修炼到一定程度,就能召出剑灵,当时他看那些师哥们练剑,自己也抱着个木剑在后面跌跌撞撞的跟着,后来父亲看他对剑法如此感兴趣,就为他锻造了这把剑,又为他造了两把短剑,当时他觉得挺新鲜,就时时刻刻抱着这三把剑,睡觉也搂着,昭雪太沉他搬不动,还是父亲跟着他后面帮他提着,他才勉强抱住
他是上官氏三个直系儿女中最小的一个,当时他的父母和哥哥姐姐都喜欢逗他玩,因为他长的实在太可爱,让人忍不住上手去捏两把,但长大了不知为何就变得太欠,可偏偏他天资最好,学剑学得最快,虽只读过一两年学,就知晓太多事了,每天练剑也就练个一二个时辰,就跑出去疯玩了
再说上官忆琼和上官忆风,两个人之间差了九个月,上官氏世世代代都是男子,因此习武,而这上官忆琼则是唯一一个女子,家人都把她捧在手心里,父亲叫她与其它男子去读学,同门们练剑的时候她也会在旁边看着,对剑法也略懂一二,父亲为她造了一把秀气的短剑,以便她防身用,但上官忆燃出生后几个月,母亲就出了远门,便一直没再回来过,她便休了学照看弟弟
上官忆风资质也不错,与同龄人相比学的算快的了,他的剑名为“绍赤”,他到了可以练剑的年龄,父亲就给他造了这把剑,他肩负继承家主之位的重任,自然就一直读学了,但也只听半天而已,以三人脑子,就算不听学,也无伤大雅,毕竟家教在这摆着,周围环境也好的很,文学肯定落不下
“你明天不是不用去听学吗?不如随我去镇上买几壶酒回来吧”忆燃忽然起身,拽着忆风的衣袖
“小小年纪,喝什么酒”忆风无情的甩开了他的手
“这酒又不烈,我也不小了诶”
“被父亲发现了,你又要挨板子”
“没关系,你帮我藏起来呗,这样若是被发现,你就也要陪我挨打了”
“前天刚挨了打,这次还不长记性”忆风幸灾乐祸道,“反正我是不可能陪你买酒去咯”
“没关系,总有办法把你也拽去”忆燃道
“我看你不疼了是吧?”
“疼啊,我现在后背还是麻的,反正都打皮实了,也不差这一顿”
他把发带拆开,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他再用手做木梳,把有些乱了的头发捋好,然后将发带重新绑上去,再将侧面那根辫子也别了上去,然后又把垂下来那根辫子也拆开,因为时间长了,原本的直发有些弯曲,他把那撮梳顺了,然后开始重新编,每天都要走一遍这个流程,因为他实在不老实,总爱东钻西钻,头发自然也乱的快,之前他还不会编辫子,就随便拧了几把捆上,后来还是忆琼教的他,他才能自己梳头,因为他曾经与同门打架,他右面的头发被削短了一小截,看着就不对称,而又不能随随便便剪短头发,就把长的那边编上了
“你像个女子似的”忆风静静的看着他,“麻烦”
“谁叫他当时动了剑,把我头发削断了”
忽然,忆风一把拍在忆燃肩上
“痛痛痛!赶紧放手!”他那里还有淤青,被拍的一个激灵,忆风竟然还使坏的捏了几下,道:“是不是肩膀酸了呀?来哥给你揉揉”
“滚滚滚!别碰我!”忆燃挣脱开来,把自己缩进墙角里,恨不得离忆风远远的
“方才不挺神气?”
“哪有”他像是吃了瘪似的
“你把上衣脱了”
“你你你要干嘛”他赶紧环抱住自己个儿,生怕忆风动了他的身子
“嘶。。。我看看你的伤”他有些头疼道
忆燃默默解开腰带,把外袍和中衣脱了,露住背后一片青青紫紫的,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很纤细,脱了衣服就更细了,但谁知道他能皮成什么样
这肩膀薄的可怜,若不是身量要长些,都能以为他家养了两个闺女
“啧啧啧。。。这揍的挺狠”
“五十板子呢,能不狠么”忆燃将头发撩开,被盖住的那里也有几块淤青“那人可用力,打的我都麻了”
“该,等下让父亲给那人加点钱吧”
“你怎么这样!”
他赶紧重新穿了衣服,把腰带系板正
“雪停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你方才不是刚回家?”
“哎呀,没关系,去镇上看看呗,最近或许出了什么新奇玩意儿,若是没有的话就再买几个平安符,等着过节挂上”说着,他就要披上外套
“家中不是已经有了很多平安符吗?”
“哎呀,反正又不贵,多几个也不是坏事,也许买多了,千囚将军就注意到我们了呢?”他仿佛是怕忆风不答应,就帮他拿了外套拽着他出去了“反正就是出去走走吧,雪后还挺漂亮的”
“千囚是神官,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显灵了?”
“即使不显灵也没关系,反正他能听见我们说话就行了”
说着,他便推门出去,告诉姐姐了一声:“阿姐!我们出去啦!”说着他拽着忆风跑远了,闻声出来的上官忆琼就看到了两个在雪地中狂奔的影子,喃喃笑道:“唉,这刚回家便走了,竟然又拐了一个去”
这里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千囚将军的信徒,那精致的护身符更是人手一个,忆燃出生时,父母也带了一个,因为是习武世家,所以希望自己的儿子在修行道上能顺利平安,若是练成天下无双,以一敌百,便有机会飞升成神,上官氏曾经有过一个子弟,就成功飞了升,但是因为信徒远远不及千囚,但因为是千囚的信徒,实力又比其他飞升了的神官强,就被千囚看中了,现在正跟随着千囚将军聆听世人祈福,即便不是自成一派,但能跟随千囚将军,也是够上官氏吹上个几百年,但上官氏还是希望能有更多子弟飞升成神,无论是有自己的宫观庙堂,还是跟随其他神官,这都是很光荣的事
但能飞升的只有资质最好的,整个镇子上,也就数忆燃能是最好了,所以家里人准备等他过完十五岁生辰就叫他去山中修炼,所谓修炼,就是只身一人前往怨气最为深重的山里,除去至少五千只邪物,方为修炼完成,那种地方基本是行了刑的重犯,山几乎是被尸体堆满了,一铲子下去便是能挖出几具来,百人中,只有一人能成功,若是失败,便会被吞噬,成为那邪物中的一员
当忆燃记事时,家人对他商量过,若是他不肯,便不强求,但忆燃的态度却是‘既然没有时间限制,那我便找一处干净地方待着,什么时候杀满,什么时候再出去便好’但看他的剑法已经足够用了,便落下了这个决定
“嚯,你看那边有卖酒的!不如我们去买两杯,在外面喝完再回去?”忆燃道
“就知道喝酒,成何体统”
“你也太古板了”
下完雪后,各式各样的小摊全出来了,厚厚的雪被开辟出了一条极宽的道路,脚下的雪都被踩硬实了,但皮靴踩在上面还是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街上的人逐渐多了,女子们都望向中间这两个,离开还要悄悄议论议论,“你看那两个小郎君,生的好俊俏”但忆燃好像习以为常了,可忆风不怎么来,他对这些议论生有些头大,以前他买个东西都是托下人去帮忙买,或者挑个人少的时间点来,怎么咋咋呼呼的实在是让他难以忍受
直到后来,一个大冬天穿的极其露骨的女子向他们抛媚眼,娇滴滴的道:“两位郎君~可否来我们酒楼逛一逛?”
忆风:“。。。滚”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个字,脸通红的,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羞的,而忆燃却笑嘻嘻的道:“那这酒楼可有什么好酒?”此句一出,他便被忆风捂住了嘴,他好不容易挣脱开来
忆风道:“你难道不知我们不该来这地方么”
“郎君~您二位非道上之人,偶尔沾沾酒气也非犯禁嘛~”那女子见忆燃颇有兴趣,就向他扑过去,忆燃忽然就不知道应该接还是应该躲,而那女子却以为他会接,就一直扑过去,结果扑了个空,差点一头摔在地上,她赶紧整理了一下头饰,脸上恢复了那谄媚的笑容
“郎君~不如随我而来,与众美人欢乐欢乐”
“这位姑娘,其实我。。。”忆燃也不想闹大了,他眼珠转了一下,而下面说的一句话差点让忆风当场自闭
“我不举”
忆风:“!?!...”
那女子脸色微微一变,娇滴滴的道“那慢走不送”
忆燃刚想说什么,就被忆风提溜着后脖子提走了,边走边说:“你可知你方才说了什么话么?!”
“我说啥啦?”
“你说....说....”他脸涨的通红,便没在继续说下去,咬牙切齿的来了一句“我以后死都不跟你来了”
“咋啦?”
“。。。”
估计他是不知道“我不举”是什么意思
“我看那些兄长们被纠缠上,都会说一声‘我不举’,说完了,那些女子便不纠缠他们了,难道这个不是托词嘛?”
“。。。”
忆风再一次无语,他这弟弟着实太单纯了,啥也不懂,就是这张嘴,张口就乱来,而且他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越想越气,甚至想一把把手上这人丢远远的,但看他这茫然的眼神。。。他还是托着他出了镇子
“你怎么还羞红了脸呢,说话的是我,我都不羞,你羞个啥”
忆风心道:“你什么也不懂,有啥可羞的”
到了个人少的地方,他恨不得将忆燃拍树上,撕都撕不下来的那种,但还是忍着这种冲动,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句什么意思?别跟我在这装不懂”
忆燃有些懵的眨了眨眼睛,道:“啥意思?”
“就是。。。就是!!”他也不好让他回家问忆琼,毕竟是个女孩,但他就是了半天都没就是个词出来
忆燃更懵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伤天害理的话让自己脸皮这么厚的哥哥羞成这样
“你若是解释不出来,就笔画笔画吧,也许我领会了呢?”
他刚说完这句话,忆风就一脚向他胯下踹过去
“???”
他反应极快,一跳便躲开了
“干啥?”
“就是废了你的意思”
“啊。。。这。。。”他忽然领会到了
他刚想往回跑,却被忆风拉住了
忆风道:“你回去干什么”
“当然是向那姑娘解释清楚啊,不然万一他到处宣传怎么办?到时候我的清白不就没了?”
“别回去了!你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
“这有啥丢人的。。。”
“。。。总之就是别去了,我们回去吧,看看父亲回没回来”
“那好吧”
他们向路过的小摊子上买了几个护身符,就到家了
发现一个书生拿着一个信在那里急的团团转,便上前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那书生像看见了救星一样,把信塞进忆燃手里,道:“家中无人,只有一位女子,这信是家主托我来捎的。”
忆燃心中纳闷:难道忆琼就不是个人了?分明在这一片的都知道,上官家有一位相貌资质都在同龄人上头的女子,上官家快把这女子宠上天,而来捎信的话,给忆琼也不是不可以,之前都是忆琼收的信,明显这人不是这里的。。。那是山上的?忆燃回忆了一下,与父亲去山中也没看个人影啊,就算他就是父亲要见的人,那没必要不让他跟着去啊
他这么想着,迟迟没有打开,而忆风早就脱了外袍回屋里去了,那书生急的直跺脚,道:“家主说此信中有急事!您快看看吧!”
“啊?急事?什么事啊?你接这活没问问?”
“我也不敢问啊”那书生怯怯的道“您快打开吧”
“到底是什么急事啊?你倒是说啊?搞的我好像不想知道似的,可你这样很可疑诶,我又不认识你,你上来就叫我拆信,而且你也不是我们家专门送信的”
忆燃看出不对劲来了,既然父亲有急事,那便是遇上邪物了,既然这人是被父亲嘱咐过来送信,就不可能身上一点伤都没有,父亲对付不了的,他也见不得全身而退,而这人却一点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没有报家主的情况,却是着急看信,这人有问题
你叫我打开?我偏不,我就这么吊着你
“阿——姐!”
“嗯?燃儿回来啦?父亲说今晚不回来了,叫我们自己做点吃的,饭马上就好啊”
“阿姐,你看到这个人来送信了没?”
“啊,没有啊,信使直接把信给我了啊。”
忆琼竟然压根就没听到这人进来,那么这人就是偷偷进来的,说得通了
下一刻,忆燃便抽出剑来,将那书生的身体刺穿!
紫红色的血顺着剑身流下了,那书生竟是口吐黑气,像是用大火将身体中的五脏六腑全部烧化一般,最终只剩下一具白骨
忆琼见了此景,只是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后便要把地上那团衣物与白骨捡起来丢掉
“别捡!”
“诶?”
她差一点就碰到了,但被忆燃一手抓住,他手背上却被烫伤一块,白暂的皮肤上顿然出现一大片黑红色
“燃儿!痛不痛?我给你擦点药”
忆燃皱了皱眉“没事。。。不痛”
他把护腕裹紧了,血顺着他的骨节缓缓流下来,他吸了一口凉气,他实在是不太能忍痛,毕竟是大家庭的子弟,从来没被这么烫过
“快进屋,我帮你擦点药”忆琼拉着他进屋了,然后除去他的护腕,那一片烫伤着实严重的很,毕竟那可是一只邪物啊,她曾经听说过强一些的邪物死后会烫伤人类,但不知道这小邪物也能
她把药粉涂在那伤口上,好不容易才把那不断留下的血给止住了
“小伤而已。。。并无大碍。”
“下次不用替我了啊”
“没关系,一会我去把那些尸体处理了吧”
此时,忆风猛的推开门,道:“刚刚是不是有个书生?”
“。。。”
忆燃心道:“这怎么还脑子迟钝”
“他已经被解决了,是个邪物,但年岁不过十年,敢来这里,可能是有其他更强的指使”忆燃顿了顿,忽然又想到,“一只十年的小鬼,怎么敢的啊。。。既然要办事,那至少要个百年的吧
一只十年的小鬼,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应对,哪怕拿个粗棒子,一把打到它们上面,就能让它们在原地眩晕好一阵子,遇上个跑的稍微快点的,都能落它们远远的
忆风忽然想到,这东西是在侮辱他们的智商?
忽然,忆风k注意到了他手上的伤口,道:“那你怎么还给它烫伤了呢?”
“我帮阿姐挡的”他说这句的时候好像是表达一件多么光荣的事
“。。。”忆风一阵无语
“好啦好啦,饭应该好了,快去吃点吧,不然一会该凉了”
忆琼倒像是反倒成了忆风的姐姐了,每天就像带着两个弟弟似的
晚上炖了个排骨,忆琼把一个锅端上来,说实话,她力气还挺大的,比有些男人更适合习武,可她一个女子,就显得很怪
“燃儿啊,再过几月你就要去山里了,最近邪物很多,你到时要小心啊”忆琼正在盛饭,忽然想到自己这个弟弟即将满十五了,就要去那个满是危险的山上了,她还是有些担心
“我看他命挺大的,没准能碰着个什么高人带着他,或者他刚刚到山脚,天就降下一道雷,把邪物都烧死了”忆风边往嘴里扒饭边口齿不清的说道
“阿姐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的,等我第一天就除满五千!”
忆燃信誓旦旦的吹牛
忆琼笑了几下,道:“好,好,好,阿姐相信你”
三人有说有笑的吃完了晚饭,此时天色还早着呢,又到了单挑的环节了
“今天听说人特别齐全”
“是啊”
“那我先去啦”
他拿着剑就跑出去了,他最喜欢虐待那些曾经的同窗门了
一出来,就看见那些人已经站在那边了,看见他,心里正议论着这位“师兄”要从哪个开始祸害,虽然忆燃的年龄比他们要小,但无论是文武,忆燃都比他们要强上太多了,从五岁开始就已经抱着三把剑满院子跑了,现在还得了?
“哪位想跟我比?”
“。。。”
没人敢吱声
“我双手都有伤,那我就让你们双手,我若是动了一只,今后便再不与你们打”
有人开始跃跃欲试,既然双手都伤了,那肯定不可能打不过,以前用剑打不过,现在还打不过么?
忆燃背过双手,等着他们有人出来,忽然,剑锋从侧面刺来,他闪身躲开,又一个后空翻跳到那人身后,他动作极快,那人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就被踹了一下,剑便飞了出去,好在这剑不锋利,不然台下的几个人早就脑袋开花了,只是那人上来连一炷香都没到,就下场了,着实有点弱了
“这这这!他当真没动!”
“我要是敢上去,我就倒立抄一百遍书!”
忆燃道:“来嘛来嘛,多几个人更好玩”
这话属实气人,可不这么说就没人跟他打了,那就无趣了,以后再没人,难道他天天在家养膘?
两道剑芒闪过,他一个下腰躲过,那两人差点刺到对方,他边起身边往后撤了几步,那两人双面夹击,都给他躲过去了,两人累的气喘吁吁,可忆燃跟玩儿似的,也不踢他们的手,也不攻击,就叫他们刺,刺来刺去一根他的头发丝都没刺到,两人开始用脚踹上去,忆燃空翻躲过,两人便踹了对方一脚,这场面属实滑稽,叫下面的人看着都忍俊不禁,那两人商量好,要先把他禁锢住,便是一阵拳打脚踢,然后就听到
“你踢我干嘛?”
“哈?我踢的明明是他!”
“可你为什么又打我?”
“你不也踢了我?”
这竟然变成嘴仗了
好在忆燃在后面踢了其中一个一脚,不然他们会吵到太阳落山
他也不想让两人再吵起来了,便跳起来同时将冲过来的两个人手里的剑给踢飞了
此时,忆风正坐在台阶上看到津津乐道,这时,忆燃一个扫堂腿将积雪全扫到半空中,落了他一脸,他摸了一把脸上的雪水,道:“你是不是嫌自己活长了?”
忆燃笑得直捂肚子,像做了什么坏事得逞了似的,好不容易整理好气息,道:“当弟弟的给你冲个凉”
“。。。”
身后那群人,正在努力的憋笑,最后一个个憋的脸通红
“哥,我让你两只手”
“滚,给我用全力!”
说着,他一掌打过来,考虑到忆燃手上有伤,便也没用多大力,忆燃侧身躲开,空翻起来顺势就是两脚踹过去,忆风反应也不慢,向后撤了两步刚好避开,两人没有持剑,单凭肉搏,有时用手臂防,便能听到“砰”的闷响,两人腿法都带着风,基本没怎么用拳,此时忆风横扫过去,忆燃便向后弯腰,风带起几缕发丝,他也没就这么防,起身便反击,被忆风一横臂挡住了,两人打的不可开交,刮起的雪雾飞扬起来,此时那些门生们只觉得他们踢的每一脚,地面都会抖几下,这里也就忆风能与忆燃匹敌一下了
两人皆是身形修长,只不过忆燃要更加柔软一些,躲避基本是用空翻,下腰,而忆风攻势猛一些,不怎么躲,用手臂挡一下便另一脚就踹过去了,两人各自有优势,胜负难分
底下那帮观战的皆是长大了口,任由刮起的雪飞进嘴里去,他们从来没见过这兄弟俩打的这么狠,可能是这次用腿的缘故吧,只能看见那修长的腿在横扫着,再一看,两人都是背着手,谁也没动拳,虽说腿劲比手要大点,但也耗费体力,可这俩人却是越打越凶,越打越用力,从来没见过体力能这么变态的,今天算是开眼界了
渐渐的,响起了议论声,无不在惊叹两人反应有多么多么快,力道有多么多么大,看来若是刚才忆燃用了这力道,估计那三个站出来打的估计早就断了几根筋骨,倒地不起了
两人不知道打了多长时间,势头还是那么猛,直到天色渐晚,两人才停了下来,观战的才想起自己要回家了
“这次打的挺爽的”忆燃道
“等你手好了,我们再打一架”忆风把头发整理了一下,道
此时,忆琼把他们迎进屋,道:“你们去洗一洗吧,天色也不早了,这大冬天的,还在外面待这么久,热水放好了,正好洗完就休息了”
“谢谢阿姐!”
他边往自己房间跑边把腰带解下来,回屋顺手把门一关,就直接把外袍丢到床榻上,然后双脚互相蹬掉靴子,好不容易才把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给脱干净,他便跳进浴桶里,水汽弥漫开来,热水把他全身都烫的发热
他将自己的头发披散开来,长发垂到水里,他用手将水撩到头发上,好不容易把他厚厚的头发完全打湿,他便一缕一缕的搓洗着,直到把发丝之间的雪水冲掉,他才将头发向后一拢,然后随意绑了一下,湿漉漉的发丝贴着他的后背,捂的他那一片都发烫
他微微垂着眼睛,从额前的碎发上滴下的水挂了几滴在他长又密的睫毛上,他一眨眼就掉下来,滴进浴桶里,他忽然注意到,手上的绷带还没拆,便把那活扣一解,那几圈瞬间松掉,露出下面的几道伤口,他把绷带除掉,将手放进热水里,把上面发黑的血块泡掉了,剩下里面鲜红的伤口,给人一种它马上就要渗出来血的感觉
他从小身体易冷难热,好不容易把全身都跑热乎了,他就开始擦自己肩膀上的水,他皮肤白暂,手指纤长,虽然骨节不是特别突出,但也是分明的,他渐渐起身,身后青青紫紫的让人忍不住有些心疼
他上身极其纤细,尤其是腰,一只手便能圈住,双腿修长笔直,女子梦寐以求的相貌竟全集中在他一个男子身上,若不是他双腿和胳膊上都有些不太明显肌肉线条,估计就完全是一位女子了
他抬腿踏出浴桶,带出来一些水,他将自己身上擦干净,穿上裤子和里衣就躺在床上酝酿睡意,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他便将那松松绑着的发带解下来,尽量把头发披散开,现在的他也不是很想睡,就开始编起那两条辫子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