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失控了。
这句话分量那么轻,但实际上却不知道承载了几多的深情,吴邪说了声不好,而后就把解雨臣拉进了怀里,王胖子站在旁边,清楚的看见了解雨臣眼角的泪痕。
但也只是一瞬。
他的柔软被吴邪护住,可当他推开吴邪,他的泪痕消退,仿佛从未脆弱。
海棠早已悄然退下,解雨臣转身往戏院里头走,眼里的光芒黯淡不知道在想什么。吴邪怕他出事跟上去,却见他拿出水粉胭脂就往自己脸上抹,一笔一笔描得细致。
吴邪总归是懂他的。
他沉默的站在解雨臣的身后,为他整理戏装,只是看着解雨臣被水粉浸染得艳红的眼角,还是有些不忍,却不知道要怎样去开口劝,只能告诉他:“想哭就哭出来,还有我们三个陪你呢。”
解雨臣抿着唇,没有应他,只是上妆的力度一下比一下扫得重。吴邪将戏服罩在他的头上,将他整个人都环在了怀里,连着双手一起束缚:“痛苦悲伤都是可以表现的情绪,你没有必要生生忍着。”
“解当家不可以脆弱,可是解语花可以。”
“小花,哭出来会好受很多。”
王胖子站在门口,注意着里面的动静,尽职尽责的当一个聋子,张起灵却蹲了下来,用他的手指描摹着黑瞎子的面容。探到某一处,他停了下来,而后才像确定了什么,对王胖子说道:“假的。”
“什么假的。”
“瞎是假的。”
这句话清晰的传到了吴邪的耳里,他几乎有些疑惑的对解雨臣重复:“黑瞎子是假的。”
只这一句,戏服下的哭意便戛然而止。
解雨臣顶着满面的水粉便冲了出来,他只画了半面妆,还因为眼泪的浸染显得有些狼狈,可眼里的光却又稍稍死灰复燃起来。吴邪跟在解雨臣的身后,看着他扑向了地上的那具尸 体。
人皮面具已经被张起灵揭了下来,陌生的面孔摆在眼前,彰显着这一场笑话。
“他料定你对黑瞎子的深情,不会空出余力来留意真假,所以才敢拿假人往你这里放。”吴邪说:“可这假人总归是会被发现的,他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意义也还是有的。”王胖子在那具尸 体上踹了一脚:“我们要争取时间转移什么东西的时候不就会用这一招以退为进吗。”
“只是他没料到会被小哥眨眼之间戳穿而已。”
“现在可没什么需要他迫切转移的东西吧。”吴邪提醒着,却见解雨臣洗去解语花的胭脂,眼底尽是解当家的戾气:“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