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长。”
听见熟悉的声音,宋珩哄着小婴儿的动作一顿,抬头见并肩而立的两名白衣青年,回道:“穆公子,蓝公子,的确好久不见。”
他才道原来是熟人,却不想怀中婴儿因为他停下动作而不满,哭得愈发大声,听得人心肝儿发颤。
“这孩子……可是饿了在找娘亲?”谢先生迟疑着发问,先前他请来宋珩时,见他孤身带着年纪这样小的孩子便有所疑惑,但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也不好过问。
怀中婴儿的身份不便向他人提及,又听谢先生那般问,宋珩脸上赧然。
在旁的穆策笑着上前解围:“孩子给我吧。”
“穆公子,子琛性子闹,别让他伤了你。”宋珩束手无策,只好一边嘱咐着一边把小子琛放入穆策怀里。
穆策笑而不语,轻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来安抚着小孩儿,许是他天生让人觉得不由就想亲近,原本哭嚎的婴儿慢慢降低了音量,在穆策怀里一下一下地打起小嗝儿,又湿又软的小眼神着实惹人怜爱。
宋珩松了口气,才回过神来对着谢先生揖礼:“让您见笑了。”
“无妨,小儿爱哭闹,卓然年幼之时亦是如此。”谢先生摆了摆手表示无碍,目光犀利地打量起穆策来,“穆三公子,想必是云萍穆氏罢,姑苏蓝氏蓝公子,二位,请恕方才怠慢了。”
谢先生毕竟要比谢卓然阅历更加丰富,仅宋珩一声“穆公子”便能道出穆策身份,他是知晓穆氏如今在世的只有两位公子,一是家主穆箴,二是三公子穆策,可不会如谢卓然一般信了“他是穆筠”的话。
看穆策年纪不过十几,尚未及冠,自然就不会是穆箴。
穆策弯眸笑答:“谢先生说的不错,晚辈云萍穆氏穆策,叨扰谢先生。”
面对德高望重的谢先生,穆策到底收了些随性,自小教养优良,他对长辈一向敬重,正如姑苏蓝氏蓝姑姑蓝黎,穆策听学之时虽有几分随意,但从不胡来行他人为难之事。
只蓝凛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却未曾说些什么,颔首以礼,端的一派的沉默是金。
穆策见怀里婴儿已不再哭闹,便换了个姿势抱着让婴孩躺着舒服些,才道:“我与阿凛耳闻谢公子有恙,这才前来,但听二位方才所言,似乎不容乐观。”
“说来棘手却又并非无解,可若说简单却并不轻松。”宋珩沉吟一时,道出这么一句,他并不防着穆策,先前因着月岚一事,两人交情颇深,他也知道或许穆策能解他之惑。
“谢公子意识模糊,面色萎靡,瞳孔涣散,是为精气大失之像。可他周身未曾沾染妖邪秽气,只能说是妖异之物所为,是否为妖邪有待考证。”
“穆公子,昨夜在月吟台,究竟是如何状况?犬子出事前便只出去见过莳花女一人,鄙人自然知晓不可轻易怀疑他人的道理,只是……爱子心切。卓然幼年丧母,如今鄙人身边就只剩一个卓然了。”谢先生长吁短叹,念起亡妻,不禁老眼泪满氤氲。
穆策思忖几息,将昨夜情况大致说了一遍,着实没有什么异样,“谢先生,不知晚辈可否前去看望谢公子?”
如今不好下定论,穆策还需见到谢卓然究竟怎个病入膏肓的模样。
谢先生看了看穆策,余光又瞧见抿唇不语的蓝凛,心想:若当真是妖邪作祟,他们平常人自是招架不来,如今姑苏蓝氏、云萍穆氏,还有白雪阁首席在此,如此穆策的要求便不过分。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