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我怎么在这……”
云楚楚迷迷糊糊的醒来,眼前昏昏的什么也看不清,四肢无力,头痛欲裂,嗓子像是被火烤过一般,干到有些恶心,眼皮子也不听使唤,努力挣开又不自主的合上。
“姐姐,快来,她醒了。”
一清秀灵动的声音倏地传入云楚楚的耳中。她用力撑起身子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可该死的手臂压根不听使唤,刚支起一点点又重重跌回,恶心的感觉更重,头也更疼。
“姑娘莫动。”
有双宛如秋雨般寒凉的手应声搭在云楚楚的手背上,惹得她一个激灵。
“阿尼陀佛,你已昏迷两天,现下可算是醒过来了。”
云楚楚只感到头晕目眩、耳中翁鸣、心跳如雷。她不住的喘息着,一下一下又急又短,但每一下都很用力。
“唉……蜻蜓,你扶着她,咱们先把药给她喂了。”
随后,云楚楚便被一双十分纤弱的手臂托着坐了起来。因她周身无力,只好一股脑的将所有体重都压在身后之人那略显单薄的肩膀上,不禁有些抱歉。
“良药苦口,姑娘暂且忍一忍。”
云楚楚本想说不怕苦,毕竟吃的太多早已习惯,无奈……她发不出一个音。
随后便有人开始一勺一勺喂她喝药,喂的很仔细,在她来不及吞咽之时,总有帕子将她嘴角的药渍轻轻沾去,像是怕弄痛她一般,总带着小心翼翼。
朦胧中,她恍惚看到了娘亲的身影……鼻腔一下酸,眼眶也隐隐胀痛。
“唉,也是个苦命人吧。”
一句嗟叹勾起了云楚楚的伤心往事,她闭上本就混沌不明的双眼。她……听到了自个的呜咽声。
“好了,安心睡上一觉,明天就会好的。”
话音方落,云楚楚便倒在一片柔软中。有花香飘过,带她步入梦乡。梦里有株繁茂参天的金桂……树下结着秋千……有箫声……缥缈清越……
…………
等她再次睁开双眼之时,已清醒许多,除浑身无力外没别的不适。
但所处之地依旧很昏暗,唯有淡淡一缕光,从床头的位置斜照过来。
她支起身子向左侧望去,见一丈余之外有面木墙,顶部开有一个一尺见方的窗子,光便是从那儿钻进来的。
借着那缕微光她看清了屋子的全貌。
这才发现,她原是处在一间木屋内,不大不小约三丈见方,装点的十分考究。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黄梨木大圆桌,恰好与床相对,就摆在屋子的正中间,桌边雕着好看的花纹,围着放了四个小圆凳。
圆桌的一侧,也就是床尾的方向,靠墙立着两个檀木柜,柜旁放着一架错金琉璃香炉,炉顶还飘着淡淡薄烟,散出的香味竟与梦中的花香一致。原是她因香入梦,闻着玉桂香所以梦到了自家园子里的金桂?
家……
再次循着光线望向左侧的那扇顶窗,窗的正下方摆着一架梳妆台,也是由黄梨木所制,台面上的白瓷瓶中插着几枝黄梅,娇艳的花瓣上还带着露珠。
在妆台右侧一丈半处有一扇推拉木门,门边放着一把牙色云皮油纸伞。
“还在下雨吗?”
云楚楚想起在她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地方之前,也是在下雨,雨水打在园子里的金桂树上,安逸的很。
“昨天的姑娘呢?是她们……救了我?”
即如此,当亲去致谢。
打定主意后,云楚楚扶着床沿缓缓下了地。许是太久没吃东西的缘故,头重脚轻晕得很,走的东倒西歪不成直线,挪到门口时已眼冒金星。待稍稍平复后,用力拉开了木门,发现右手边有一架木梯。
“原来……我一直住在……地下?”
她顺着梯子向爬上,将将露头时忽的扑来一股杏雨梨云的气息,强光瞬间就钻进了眸中。她下意识的眯起了双眼,待渐渐适应后,才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太过不可思议。
见,两岸青山遮不住,一片汪洋自天来!
而浩瀚的江面上正有一艘无比华贵的三桅帆船,它巍峨无比的破浪前行着。好巧不巧,她正站在那船的甲板之上。
绵绵细雨飘荡在天水之间,云雾空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