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南方临江的一个小城镇,依山傍水,青山绿树。
北方,覆压在这个国家千百年来的封建王朝,被推翻,表面的架子垮了,它隐藏在人们心中的水蛭还在大口大口的吸着血,百姓浑然不在意。现在这个战乱年代,人们只顾及自己,能否吃饱,命还在不在。政权的更迭,始终不能庇佑他们的性命,也不能给予他们食物。
这片幅员辽阔的土地,四分五裂。外国人在掠夺他们的土地和资源,本国的上层阶级,在争夺着权利,想要拥有这个国家,但并不愿意为国家危亡付出一丁点儿东西。
云水镇是幸运的,战争的重心还在北方,小镇安宁和平,人们每个夜晚依旧安睡,熟睡的模样,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不知世事,以为自己这一生依旧和平安逸……
何家是云水镇出了名的豪门大户,乡绅贵族,但财富并不是最引人注目的谈资,说起何家媳妇儿,人们眼中闪过一抹隐晦的笑意,那才是云水镇最精彩的话题。
男人们说起她,就不约而同的想起她出来送她亡夫下葬的那一幕,沉黑的丧衣,并不贴身,走动间却可以清晰的看见完美的曲线,那蜂腰,细而直的双腿,黑底更衬出纤指白嫩,那天之后,云水镇的男人们都丢了魂儿似的,面上不露丝毫,心里却空落落的。
女人们呢,咬牙切齿的酸她,狐狸精,克夫相。
可不是克夫嘛,他一进掀起盖头,和她四目相对,一口气没喘过来,仰头一倒,婚房里的人都吓得尖叫,嘶声力竭的,大红喜床上的新娘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的作态,轻轻的抬起小脚,趁人不察,踹了踹脚边的男人,没有动静,大概是死了吧,细微的动作,还是让她发间的琉璃挂饰稳稳晃荡着,光泽映照在她涂得粉红的腮上,盈盈润润得仿佛滴出水来。
真的就那么死了,何家唯一的,何老爷子嫡亲嫡亲的,宝贝得不行的病弱儿子,就那么死了。
坊间流传,那何家媳妇,柳南枝,是煞神转世,她的命里全是血煞,克死了何志,那个本就病弱不堪,经受不得一点刺激的男人,不仅如此,还吸了那人的血,喜房里的人看得惊叫连连。
身后的喜云愤愤的说着那些女人的谣言,一双眼像要喷出火来,她不明白,姑娘那么好的人,他们怎么忍心诋毁。当初,她从北方逃难来的,饿倒在何家门旁的石板路上,那些家丁觉得她必死无疑,要将她丢入山林,姑娘拦着他们,请大夫,救活自己,还给自己饭吃……这样善良的人,那些女人怎么这样恶毒。
白茶在窗边,整理着花盆里多余的花枝,不发一语。心里回想那病秧子下葬前,见何老爷子的那一面。
“我们阿志,真的不是她害死的?” 郁郁的老人声音。
验尸的人,后退一步,拱手恭敬道:“禀老爷,不是,何少爷是一时心绪过急,身体难以适应……”
“那也是她害死的,如果不是看到她,我们阿志怎么会……” 老人一身华服,拄着一根光泽的沉木拐杖,“我要她陪葬。”
一旁的老管家一惊,慌忙拦道:“老爷三思,如今旧朝覆灭,各地军阀割据,西南边的那位,正盯着我们何家,企图找个由头霸占我们的资产,您这不是给他由头吗……”
跪在地上的白茶垂着头,唇角笑容轻蔑。何老爷子气不过,拄着拐杖在一边来回踱步,时不时的剜她几眼。
一个角落站着的道士模样的男人,弓着腰上去:“老爷息怒,小人有一方法,可解老爷之气。”
何老爷侧头一看,是请来为他儿子坐法事的天师,微微侧步,“请讲” 。
“鄙人可以把何少爷的魂引过来,同柳家小姐做一对儿,人鬼夫妻……”
白茶闻言,抬眼看他,原本媚意盈盈的水眸,寒意顿生,那假道士窥她一眼,便赶忙退开,鼠目闪烁,心里突突的,莫名冒起冷汗。
何老爷思索着,想到喜房里的人说,看少爷那样,是很满意新娘子的。自己就那么一个宝贝儿子,本也是好意挑了个貌美姑娘,没成想……老头掌心一紧,心里悲痛,沉沉的点了点头。
那道士面上的喜悦藏不住,凑上前去和老管家谈工钱……
白茶被押下去,关在那个死了人的婚房里。
感谢小姐姐的打赏,开新故事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