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怕,那下次更直接一点,说你是我女朋友好了。” 似乎觉得宫野的反应十分有趣,白马煞有其事地说。
“喂,我还没答应……”宫野自觉失言,忘了这家伙完全不记得醉酒后表白那一段。回过神想要补救时,却发现无论说什么都很突兀,索性不再说话,只希望他没有察觉。
但是事与愿违,敏锐的侦探已经揣测出了她那半句话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说答应……难道我……”
“我困了。”
宫野扯下眼罩倚靠在座椅里,假装要休息的样子。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开始慢慢模糊……
就在将要沉入睡梦的一刻,一阵嘈杂声将她惊醒——
“先生,您怎么了?这位先生,您还好吗!?”
从后排座位传来刚刚那位空乘小姐惊慌失措的声音,宫野本能地掀开眼罩,惨白的日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片刻后,她终于适应了强光,嘈杂声却越来越大,显示事情紧急。这时,飞机广播响起:“现在机上乘客突发急病,请有医疗工作经验的乘客马上与乘务员进行联系。我们急需您的帮助,非常感谢。现在机上乘客突发……”
播报声在机舱内重复响起,却迟迟没有人能够提供帮助。乘务人员脚步急促地来往忙碌,乱作一团。
宫野却依旧坐在座位上,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学识被压抑在死亡的阴影下,成为了阻碍她的屏障。
有人可能需要我的帮助……
不,我不是专业的医生。而且以我现在的状态,一只手的话,连心脏按压都做不了。肯定有比我更合适的人……
她退缩了,虽然萌生过去救人的念头,最终却被无休止的自我否定占了上风。空调温度似乎更低了,宫野觉得手脚冰冷。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握紧,在皮质扶手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倏然,温暖的触感覆在她的手背上——
“走吧,我们去看看。”
白马暗红色的瞳孔里映出槁木死灰般的自己,嘴角带着不容易察觉的微笑。他依旧如平时那样自信,似乎任何困难都不能将他动摇。
宫野顺从地任由他拉着走向混乱的源头,心底升起些许心安。他的背影似乎也染上了一圈光晕,让她忽然有一种“即使身处充满业火的地狱,他也能带着自己逃出生天”的错觉。
靠近商务舱后段的地板上平躺着一个白人男子,约莫三十岁出头,棕发,高鼻深目,身材颀长,身穿经典的黑色西装三件套与白色衬衣,上流社会精英的模样。此时正痛苦地捂住左胸,意识模糊,嘴唇翁动着,像是呻吟又像是在呓语。
患者周围有几个旅客和空乘人员,但都束手无策,正在联系机组紧急降落……
宫野观察着男子的状况,周围凌乱的声音涌入大脑,让她无法平静下来。她很想捂住耳朵,将周遭的一切都隔绝在外,抬手时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正被白马握住,温暖的触感沿着神经蔓延到身体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