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次尝试起身,却被命运之手牢牢地压在地上。
灰原,灰原,灰原……
这是他昏死前意识里唯一残存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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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6日 凌晨 组织“机场”
“大哥,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Vodka向正在收起手机的Gin报告。
东京某港口几公里外的破旧仓库中,保时捷的车灯是唯一的光源。昏暗的仓库中央,一架经过改装的SR-20小型飞机整装待飞。它原本是一架教练机,被组织购买后由专人改装,拆掉了很多非必要的部件,加大油箱。此时它的航程已然翻倍,驾驶它飞越太平洋轻而易举。
“已经跟Sake打过招呼了,他能暂时瞒过自卫队的耳目,足够我们安全脱身。”Gin抬头,从仓库顶部的破洞仰望天空。没有光,风越来越大,皮肤似乎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潮湿凝结成水滴。
“最后确认一遍,五分钟后起飞。”并不是飞行的好天气,但对Gin来说不是问题:“先把她带过来。”
Vodka依言行事,保时捷刺眼的车灯照射下,Sherry纤细的身体在Vodka魁梧体格的映衬下更显孱弱。虽然成了阶下囚,但她神情自若。
一年多未见,她一袭肃穆黑衣,俨然褪去了年少的稚嫩与冲动。
Gin斜靠在一堆废弃的车床部件旁,微眯眼睛斜睨着不远处走来的两人,左手从衣袋中掏出烟盒,准备点燃一支JILOISES。忽然,仓库漂浮的微尘中亮起了两条细线,这微弱的变化没有逃过Gin的眼睛,大脑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结论——
“趴下!”
“噗”
吼叫响起的同时,Sherry身旁略过子弹穿体而过的轻响。她不由转头,然后看到了令她终身难忘的一幕——红色和黄白色的粘稠物从颅骨的巨大创口喷溅,伴随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这一切就像慢动作,在她的视网膜上留下难以磨灭的残忍血色。
尖叫卡在喉间,Sherry只发出了细微的呻吟,四肢与大脑都像死机般无法运作。猛然间,一股力量裹挟着她向前飞奔,子弹射入地面和混凝土的声音伴随着密集的枪声在身后接连响起,Gin将她拉到旁边的一堆废旧机械后,叉车的钢铁躯体成了临时掩体。
“呕”似乎无法承受有人在自己面前被爆头的冲击,Sherry扶着冰冷的金属干呕起来。
十几秒后,枪声渐停。保时捷的车灯也在刚刚被Gin射中熄灭,仓库陷入了黑暗与寂静。
没有强攻,他们似乎顾忌误伤,Gin在心中思索。虽然跟随自己多年的部下猝然而死,他的内心却没有丝毫动摇,似乎死在面前的是陌生人一般,这或许是职业杀手的天性。
“你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再负隅顽抗,马上投降!”门外传来扩音器的声音。
果然,他们知道Sherry在自己手里。
根据枪声判断,没有转轮手枪的枪声,应该是日本公安。他们的武器杀伤力远高于日本警察,如果发动强攻,恐怕自己已经在去黄泉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