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

对了，灰原！她现在怎么样了？

白马扭动手腕，想要挣脱绑带，但任凭他将手腕挣扎出道道血痕，绑带依旧没有松动的迹象。他稍加思索，右手四指猛地用力握紧，一声脆响后，拇指被折断的疼痛让他精神一振。

“铃铃铃——”手机铃声依旧不知疲倦地响着，白马扯开眼前的黑布，并用旁边桌子上的钥匙磨断了捆住双脚的绑带，终于恢复自由。

“喂？！白马，你终于接电话了！”白马接起电话，少年大分贝的声音迫不及待地从话筒传出。

“……工藤？”白马用尚能活动的左手将手机举在耳边，身体勉强倚靠在墙壁上。

“是我。你怎么样了？灰原为什么联系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连串急促的提问显示，事态的发展超出了那个与自己齐名的少年侦探的预想。白马平静心神，显然自己才是更接近真相的那个人。

“喂？白马，你怎么不说话？到底发生……”

手机被扔进了远处的沙发里，工藤的声音被湮没在靠枕中。白马仔细观察客厅的摆设，寻找能够唤醒自己记忆的蛛丝马迹。

可怕的对手。

整个空间除了那把位置突兀的椅子外，与自己离开前没有任何不同，甚至连沙发靠垫的倾斜角度都没有发生变化。他们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如果不是自己身上的累累伤痕，他可能以为这是一场梦。

不，不可能。

……根据洛卡德物质交换原理，犯罪过程是一个物质交换的过程，作案人作为一个物质实体在实施犯罪的过程中总是跟各种各样的物质实体发生接触和互换。所以，犯罪案件中物质交换是广泛存在的，是犯罪行为的共生体，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规律。

既然用眼睛寻找不到，那就用其他感官去感受。白马闭上眼睛，耳边一片寂静，但鼻腔捕捉到了一丝不同——淡淡的咖啡香气中掺杂着烈性烟草的气味。

没错，是那个人的味道。

气味唤醒了记忆，白马耳边响起了破碎的只言片语，分不清来自梦境还是现实——

安非他命……巴比妥……

我不想别人再因我而死！

Sherry，我们都是要下地狱的人啊！

不要杀他，求求你……

我跟你们走。

……

头痛欲裂。

Sherry？是她吗？她为了救我，又回到了那个她极度恐惧的地狱？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反而让她为自己涉险？

白马猛然起身，从沙发上抄起手机，无视对面人不明情况的叫喊，急促说道：“她被那些人带走了，很危险！我现在……”

去救她！

话音未落，白马如同无法掌控自己身体的人偶一样轰然倒地，刚才的动作犹如回光返照。不远处手机听筒传出工藤询问情况的声音，他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悔恨、恐惧、焦急……这些对名侦探来说极为陌生的情绪萦绕在他心头，交织成了不详的死亡图景……

不！

他再一次尝试起身，却被命运之手牢牢地压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