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

“我……我已经间接杀死了很多人，不想别人再因我而死了。”

Sherry看不清Gin的神情，只看到他的薄唇嘲讽的勾起。又是这样的表情，和自己质问他为什么杀死姐姐的时候一样。她的眼前浮现出姐姐明美的面容，语气不禁转为大声的诘责：“我可不是你，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空气寂静了片刻，她就为自己口不择言可能激怒Gin而威胁到白马的安危而心中懊悔。Gin似乎是为志保少见的顶撞而诧异，随后，他的唇间溢出青灰色烟雾，伴随着神经质的笑声：“没错。不过Sherry，我们都是要下地狱的人啊！”

这句话像海啸，将Sherry一年多以来慢慢垒砌的侥幸瞬间摧毁。

周围的人总是告诉志保，她是迫不得已的。但一个发明毒药的人和亲手杀人的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如果说发明枪械是为了防卫，制作核弹是为了威慑，那研究必定取人性命的毒药则无疑没有任何堂皇的理由。

杀人犯，恶魔，下地狱……

志保的脑中嗡嗡作响，似乎认清真相比面对死亡带给她的冲击还要大……

“杀人……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白马的呓语在两人之间响起，声音微弱，却如一记响雷惊醒了心绪杂乱的Sherry。

“你应该已经审问过他了，他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我跟你们走，或者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处决我。”Sherry恢复了平静，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冷漠讨论自己的结局。

“组织从不留任何后患，宁可错杀，也不放过。”Gin慢条斯理地说道。

“他姓白马，和警视总监一样。”目前日本没有哪个黑帮敢正面挑战政府，她在心中期盼Gin能有所顾忌。

“我一定会妥善处理好他的尸体的。不过双方已经全面开战，就算他们知道是组织干的又能怎么样呢？”Gin用戏谑的语气调侃。

有细密的汗珠从额上渗出，Sherry大脑飞转，想要找出说服恶魔的方法，却发现自己毫无胜算。

“你到底怎样才会放过他。”眼前白马的身影变得模糊，有温热的水雾蒙在视野上，声音也从刚刚的假装镇定变得颤抖。

Gin吐出一口烟雾。一年多未见，原本只会一心研究药物的Sherry也长大了。可惜……

“想与对手谈判，就必须拥有足够的筹码，特别是我看重的筹码……”

BERETTA M92F的枪口抬起，枪管反射着幽暗的光芒，Gin左手食指搭在扳机上，逐渐回扣的扳机宣布着少年侦探的死期将至。

“不要杀他，求求你……”绝望将Sherry完全湮灭，她挪动脚步，想挡在枪口和白马之间，却发现双腿无力，连身体都支撑不住。眼前模糊的景象变成了虚幻的光影，似乎这一切都是梦境。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仿佛能听到它在胸腔中巨大的轰鸣声……

咚、咚、咚……

“什么事？”Gin不耐烦问道，视线指向自己的身后。Sherry从恍惚中惊醒，猛地回头，发现魁梧的Vodka从木质楼梯走下，发出“咚咚”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