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

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颅骨受到的重击似乎停止了，白马集中精神，捕捉着周围的声响。不远处似乎有玻璃器皿碰撞的声音，然后那个人的脚步声又靠近自己。

“无精打采的，累了吗？”白马面前传来Vodka不怀好意的声音，其中夹杂着笑意：“我这儿有比咖啡还管用的东西呢。”

右臂传来微弱的刺痛，有冰凉的液体进入自己体内。液体经由静脉回流入心脏，然后由动脉流向身体的各个部位。

周围一片寂静，白马似乎听到了胸腔中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高血压使得血液在血管中汩汩奔流，血液涌上头部，头痛欲裂。肺部也不堪重负，正急促地做着扩张与收缩运动。

“高浓度安卝非卝他卝命静脉注射……很爽吧？”

这是白马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句有完整逻辑的声音，之后便陷入了狂乱的意识之中。眼前浮现出杂乱的色光，像北极光一样变幻着，耳边似乎有谁的切切私语，却捕捉不到任何词语……

在室颤般跳动的心脏将要罢卝工的时候，白马的心率骤然下降，就像爬上了最高点的过山车。心脏濒死般地苟卝延卝残卝喘，极慢的蠕动着，肺叶徒劳挣扎，像被人勒住气管一样难以呼吸。

就在白马认为自己要死于窒息的时候，对呼吸的遏制似乎松动了。他张着嘴大口喘息着，努力汲取氧气。

“速效巴比妥类药。第一个回合结束。感觉如何？”

这是上个世纪60年代美国的一种刑讯方式。安卝非卝他卝命，巴比妥酸盐，兴奋剂与镇静剂短间隔地静脉注射，让各个器官在两个极限之间快速游走，从而使受刑者承受巨大的痛苦，还能让他们得到真实的濒死体验。

这不仅是生理的折磨，更是心理的炼狱。

身体恢复正常的白马不禁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还没有设想过自己的死法，不过想必即使不像福尔摩斯那样悲壮，但也能死得其所。难道自己就要像现在这样，被绑在受刑架上像小动物一样受虐致死吗？上帝真是喜欢开玩笑，被两个凶神恶煞的歹徒牢牢地绑在椅子上受刑而毫无解脱之法，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死得最窝囊的侦探了吧……

白马下意识地转移注意力，想以此来减轻生理上的痛苦。

“没有人能在我手下熬过第七轮。呵呵，如果你不想心脏爆裂而死，是时候开口了。”似乎被血液的气味唤醒，Vodka露出近乎神经质的狞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Vodka的话没错，当白马被第五次注射巴比妥盐后，他已经陷入了昏迷。Gin估算着时间，伸手搭上白马颈部动脉——没有脉搏。

接着，白马左肋受到一次重击，随着几声竭尽全力的喘息声和血沫进入气管引起的咳嗽声。万幸，他的灵魂暂时被拘在了躯体中。

“你上去，再搜一遍，仔细搜。”

“大哥……”那个侦探已经处于意识混乱的半昏迷状态，此时Gin让自己上楼搜查，难道自己不值得信任吗？Vodka出声表示异议，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最后识趣地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