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惊异地看着他一闪而过的背影:真是个别扭的人啊。
她似是嘲讽又或是自嘲的轻笑了一声,却发现口中的食物再也难以咽下。不知不觉间,她的眼眶变得酸胀,喉间哽咽,内心被极力掩藏得情绪似要喷涌而出。
灰原把托盘放回桌面,苍白的脸深埋进掌心,然后有温热的液体透过指缝滴落在被单上。
对不起。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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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由灰原挑起的冷战持续了一周,并且丝毫没有回暖的迹象。
这些天里,两人就像围绕各自恒星旋转的行星,只在轨道相交时匆忙地擦肩而过,然后渐行渐远。
此时,共处四个月的两人更像是住在一起的陌生人,没有一句交谈。
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从两人之间快速流逝。
不过两人此时都顾不上这些。
经过极其简易的动物实验,灰原得到了想要的实验数据,并开始着手最终解药的提炼。药物的临床实验注定无法实现,不,不如说她自己是唯一的临床实验对象。
解药有效的理论概率刚刚爬过百分之五十的分界线,就像是与死神掷硬币一样刺激。而另外的百分之五十,最好的结果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也有可能留下后遗症,或者永远也恢复不了,甚至是死亡。
要不就这样一辈子?
这样的念头曾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不过也就是一瞬间而已。自己孑然一身,无论什么样都没有关系,可另一个人不行。
他还有等候他的恋人,担心他的家人朋友,期盼平成的福尔摩斯回归的人,他还有金光闪闪的大好前程,而自己是又有什么权利夺走这些呢?
或许用自己罪恶生命来交换,也不会有人有异议吧?
只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确实有些低,自己或许应该制定后备计划,比如根据自己不同的死亡状态,编写不同方向的后续研究计划……或许把濒死感受录下来会更完备……
灰原用玻璃棒搅拌着萃取物,一边漫无目的地想着。
楼上传来断断续续的小提琴声。
这些天,小提琴的声音经常响起。不过每次持续的时间都不会太长,末尾的几个小节经常会变得破碎。
她身体恢复后,就独自返回东大附属医院的实验室继续进行实验,白马再也没有去过实验室。
直到她发现,在距离大楼很远的一棵树下时常停着一辆白色马自达。
真是个傻子。
白马将小提琴扔在床上,坐进卧室窗边的椅子里。
漫长的一周。
这一周里,白马帮助警方破获了一桩设计精妙的骗保案和一起血腥的杀人案,其余时间都花在了关于那个组织的案子上。
有关组织,从日本警视厅认识的警察那里,白马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具体来说,底层的警员对于那个组织的存在一无所知,而在警界高层,有些人对此有所察觉,有些人则是讳莫如深,甚至连自己的父亲对此都避而不谈。
反而是从经常合作的苏格兰场警督那里,白马得到了一些有关组织的案件信息,窥见了黑暗的一角。
白马拉开衣柜的推拉木门,将挂在柜子里的衣物拨到两边,露出衣柜背板上收集到的资料。